喝了一大碗热粥后,程望精神好了不少,张口先问:“今日有没有人来找我?”
怎么没有?
程望是边军里最有名气的军医,伤势过重的士兵等着他救命,生病的武将也多请他看诊。还有军医们有不懂不解之处要来请教……
这一天之内,来找程望的人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个。
川柏随口说道:“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没什么要紧事,被奴才挡回去了。公子整日忙碌,偶尔休息一日,也算不得什么。”
程望每日忙碌,一年也歇不了两天。昨日难得醉酒,倒是好好清闲了一整日。
程望用手揉了揉额角,令自己清醒一些:“昨晚平国公请我去饮酒,提起锦容,我心里不是滋味,不免多喝了几杯。”
“公子还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吗?”川柏忍不住吐槽:“超过三杯就不行了,昨晚一喝就是一整壶,不醉才怪了。”
然后,川柏也低声劝道:“公子,奴才也劝过你多回了。小小姐已经嫁人生子。姑爷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公子就少操一些心吧!”
程望苦笑一声:“你没成亲没孩子,哪里知道那种对女儿牵肠挂肚的滋味。”
川柏:“……”
没成亲没孩子那能怪他吗?
主子一直孤身一人,天天住在军营里,连个良家女子的影子都看不到。他这个贴身长随,不陪着一起打光棍还能怎么样?
川柏心里嘀咕着,口中却没多说。
他心疼主子,不忍心张口戳主子的心窝。
“算一算时日,锦容的回信也该来了。”程望喃喃低语:“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正念叨着,平国公身边的侍卫来了:“启禀程军医,京城送了家书来。其中有一封,是世子夫人写给程军医的。国公爷令小的将信送来。”
厚厚的一封信呈到了程望的眼前。
程望激动不已,一把接过信:“代我多谢国公爷。”
程望迫不及待地拆了信,展开看了起来。
侍卫退了出去,川柏见主子情绪这般激动,有些放心不下,索性站在一旁守着。
也不知信里写了什么,程望还没看完信,眼睛就红了。
川柏低声问道:“公子,小小姐的伤势到底重不重?”
“差一点就伤到心肺了。”程望声音嘶哑,眼睛通红:“她在宫中养伤一个多月,后来回了贺府养伤。直到现在,还不能下榻。”
程锦容在信中,故意将自己的伤势说得重了些。
然后,以“大难不死”的口吻,恳请亲爹续娶。
“……万一女儿有个好歹,爹以后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一想到这些,我心中十分后怕。”
“爹也有老去的一日。到那时,女儿无依无靠,若夫婿变心,或夫家相欺,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便是和离,也无家可回。”
“爹,女儿求你,续娶一房,生一个子嗣吧!日后,便是爹闭眼离去,女儿在世间也有兄弟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