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弥漫着灰尘,大热天,已经许久没有下雨了,沈素娟没怎么用力就已经让海月灰头土脸。
海月忍无可忍,终于忍不住厉声道:“够了,沈素娟,你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哪有一点像女孩子?我找你姐姐有点事情,劳烦你喊她出来。”
话落,也不跪了,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她一个孕妇,跪在地上,已经装出了十足的诚意,沈素娟既然给她没脸,海月自然也不会再委曲求全。
反正她跪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我姐姐很忙,没空理会你,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就不要随意出来乱晃了,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沈素娟压根就不给她见自己姐姐的机会。
给人伤了一次难不成还要给人伤两次吗?
她又不蠢。
再说了,海月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像是求人的态度吗?
想要求人办事,起码也要放低姿态吧?
她倒好,高高在上。
听着沈素娟的话,海月一口银牙咬的是咯咯响,想要说些什么,沈素娟压根就不看她了,直接回了院子,把院门关上。
倒是村里人,见海月来这里,好奇的问了两句,海月只能别扭的说自己有事找沈青青帮忙,谁知道沈青青现在发财了,就不认她这个苦难姐妹了。
村里人对青青还算是有所了解,毕竟相处了这么久,青青也不是一个冷心肠的人。
村里的白奶奶,还有一对失去了父母的姐妹,青青也都时不时资助一把,村里人谁见了,不说青青两句好话?
要说青青是那样的人,村里人都不相信。
再说了,海月当初做出的事情村里也不是没有人不知道,在沈青青姐妹最困难的时候,海月攀上了高枝,还带走了沈青青画的盘扣图纸。
据说那些图纸卖了千两银子呢。
清河镇就这么大,谁家有点风吹草动谁会不知道?
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村里人也是知道的,现在看到海月上门,大家也能够猜出一二,无外乎就是想要让青青搭一把手。
乡下人心眼子不少,但是同样的,对于海月这种白眼狼,大家也很看不惯,海月原本是想博取一番同情心,顺便抹黑沈青青,谁知道她话刚说完,村里人就自发拿着笤帚、棍子把她扫了出去。
“滚远点,别脏了我们沈家村的地。”
“太没脸没皮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怎么还有脸来咱们村,脸皮真厚。”
……
大家三言两语的说着,轻蔑的看了海月一眼,示意她要是再敢进村的话,他们也就不客气了,打断她的腿都是小事儿。
海月完全是一脸的蒙逼状态,完全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了众怒。
她也不想想,论远近亲疏,青青是沈家村人,跟村里的人都沾亲带故,他们不站在自己人这边,会站在外人那边么?
日头烈,海月站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只能先回镇上。
苏家的老宅已经卖掉了,全家人挤在了一座只有两进的院子。
钱氏整个人都崩溃了,刚搬来这里的时候就闹翻了天,奴仆也撤了三分之二,只留下了主子身边伺候的丫鬟。
比起钱氏的疯癫,梅夫人倒是显得很淡定,不管住在哪里,依旧是不骄不躁,苏老爷见了,心里对她更是满意,苏家虽然已经垮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老爷手里还是有些见不得人的财产,他一股脑儿的都送给了梅夫人。
觉得他们两人就是患难见真情的表率。
至于钱氏这个正牌夫人?苏老爷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一个泼妇罢了。
海月回来的时候,苏家的人都知道,但是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倒是知道她去哪里的苏逸晨很是紧张的上前,“怎么样?她答应帮我们了吗?”
到了这般田地,苏逸晨自然是不敢打沈青青的主意了,但是他觉得可以依靠海月跟沈青青的友好关系为自己谋点好处,比如赚笔小钱什么的,他现在穷的都要去当小倌了。
海月摇摇头,苦涩的道:“青青她恨我当时的举动,连我的面都不见,逸晨,咱们不能把希望放在她那边了。”
“那该怎么办?眼看我们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苏逸晨很是急躁的扯着头发,再也没有往日里的翩翩公子样。
海月心里本就难受,看到苏逸晨这么不经打击,心里很是失望,她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说道:“这我哪能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我们也画一些盘扣的图纸卖给布庄的老板如何?”
苏逸晨大喜:“月儿,你真棒。”
海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不会画图纸,但是不得不画,毕竟孩子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生了,到时候没有钱怎么办?
孩子还养不养?
打定主意要做这门生意后,海月便备好了笔墨纸砚,比起青青准备的纸张,她自己只能用草纸画。
想象中青青画这些盘扣很快,基本上略微一思索就画好了,可到了海月这里,海月迟疑了,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无从下笔,一点构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