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几年前皇帝倒还没有那么担心,但现如今皇帝的身子已经出现疲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所以就想早早了了心头这桩牵挂了这么久的大事。
所以这话他必须要问。
“没有啊。”在皇帝殷殷期待的眼神,姜墨理直气壮地回答没有,这一下皇帝倒是有些跌破了眼。
刚刚这丫头明明都是一副百无禁忌,无所畏惧的模样,可现在这话……嘶……
“小丫头,朕是认真的,你……莫要玩笑!”皇帝以为这丫头不知道他这话的目的,便再一次严肃声明。
“皇爷爷,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没做好准备。”姜墨这话一点不假,可却让皇帝心口凉了半截。
“小丫头,你……”
“皇爷爷,我是喜欢小叔叔,而且是非他不嫁,但……对于未来,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该提前准备些什么。
小叔叔的身份摆在这里,我就是再傻再笨,也知道您和这朝廷,甚至这天下都不会放小叔叔轻松了的。
而我……大概是帮不上小叔叔什么的,唯一能做的便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小叔叔,护着小叔叔,与他同进退,共生死。
而至于其他的准备,我不知道有什么,也不想去吓唬自己,所以……”姜墨的没有准备其实是已经想得透彻了,就像干娘说得那般皇家之事云波诡谲瞬息万变,永远是计划跟不上变化的,与其没日诚惶诚恐,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得更加实际。
“你……”皇帝心里以为的是这丫头定会大表忠心情谊,可没想到丫头却会说得这么现实又这么……皇帝皱眉,说不上是动气,只是他这心里多少有些不能接受。
“皇爷爷,我知道,我这么说您心里一定有些失望,甚至会瞧不起我这胆子,说不准心里正埋怨着我这丫头狼心狗肺呢。
可是,这真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您和小叔叔一向都当我是个孩子,我总是觉得不满,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可是……一说到认真的事我才发现,我,我真的想得太少,太单纯。
我曾经自以为自己拳脚了得,有些小聪明就真的无所不能了,可……后来我才懂,若不是有您和小叔叔在背后护着,我这冒失冲动向来不羁的性子怕是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到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想做,却又什么都做不了,我……有时候我就在想,我到底能为小叔叔做些什么啊?
我想护他周全,可,可我不是皇爷爷您啊。
外头那些尔虞我诈刀光剑影我也只能竭尽全力,但周全……我不敢跟皇爷爷您这里保证,毕竟若再有一个宗鲁王,我就是搭上命怕也不能救小叔叔于囹圄吧?
唉……”姜墨这话多少有些隐射到了皇帝。
“呼……你这丫头还是在埋怨朕在此事上的心软?”姜墨这意思,皇帝如何听不出来。
“皇爷爷,说不埋怨那是假的,前头那些年我不知道,可这些年我陪在小叔叔身边,看着他一次次受宗鲁王加害却又一次次因为您而隐忍,我知那是小叔叔的孝心,我也愿意陪小叔叔一起,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替他委屈!
至于您……宗鲁王到底是您儿子,您会心慈手软,墨儿明白,也理解,只是……您在心软的时候也顾念一眼小叔叔便好。
您知道嘛,虽然那次小叔叔跟您置气,可在晋城的时候他还是那般关心您在乎您,虽然他不准我说,可我真不想看着小叔叔委屈。
您就当我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都好,这话墨儿还就放着了。
知道您担心我这丫头片子不靠谱,可我姜墨是真心喜欢小叔叔,即便知道自己不能护他周全,可我也会竭尽全力,谁也不能伤害他,包括了您!”姜墨这话说得霸气凛然,倒有了她以往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