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父亲没有亲眼目睹萧姵的恶行,所以才没有下狠手责罚。
可他今日分明什么都看见了!
府里所有人都偏心萧姵,现在连父亲也……
不,应该说父亲比那些人更可恶,表面上最疼她,其实心里最在乎的一直都是萧姵。
“爹爹——”萧婵不甘心地拽了拽萧思谦的衣袖。
萧思谦如何不知小女儿是什么意思。
毕竟姵儿有错是事实,自己要是一味偏袒,婵儿肯定会觉得不公平。
更重要的是,姵儿真的是不小了,出嫁后再是这个性子,最终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身为她的父亲,绝不能继续放任不管。
孰料他刚下定决心,就见萧姵朝他走了过来。
萧思谦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萧姵在他身前三尺处停下脚步:“父亲,女儿知错了,这就去三婶那里领罚。”
萧思谦想了想,如今府里是三弟妹聂氏主持中馈,教育府里的姑娘本就是她的责任。
况且聂氏人品端方,行事向来十分公允,把姵儿交给她再合适不过。
他捋了捋颌下的长须:“如此甚好,你一定要虚心接受三婶的教导,万不可再惹她生气。”
萧姵顺从地应道:“是,女儿记住了。”
一旁的萧婵肺都快气炸了。
父亲这是被人下药了么?
萧姵本就是聂氏带大的,她长成如今这副德行,聂氏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父亲让萧姵去聂氏那里领罚,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萧姵睨了萧婵一眼。
小样儿!
你家九爷向来恩怨分明睚眦必报,既然敢跳出来蹦跶,就别想全须全尾地回去!
她重新看向萧思谦:“父亲,女儿有件事想向您请教。”
见女儿愿意主动与自己攀谈,萧思谦心中起了不小的波澜,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姵儿有话尽管说。”
“父亲年少时可曾受过长辈的责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为父自然不能免俗。”
“萧家子弟甚众,与您年岁相仿者自然不少。您做错事情时,他们可会在背地里向长辈告状?”
“这个……大家都尚在年少……”
“那么,告状者会落得怎样的结局?”
萧思谦呼吸一滞,姵儿这是……
不等他回答,萧姵又道:“祖父时常教导我们,兄弟姐妹如手足,遇事必须共同进退。
女儿今日固然有错,妹妹的行为却着实让人齿冷。
为妹妹的将来打算,请父亲答允女儿带她一起去三婶那里领罚。”
萧婵恨不能用指甲挠花萧姵那张虚伪的脸。
府里那些人向来就看不起她们母女,尤其是那聂氏,对待自己这个侄女十分冷淡,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今日要是落到她手里,自己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萧思谦沉吟了片刻,觉得萧姵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婵儿这些年被辛氏宠得有些过了,虽然没有什么大毛病,总是有些小家子气。
聂氏出身大家,让她调教婵儿几日没有坏处。
不容萧婵分辩,萧思谦大手一挥,算是同意了萧姵的提议。
萧姵的手如铁钳一般握住了萧婵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姐妹二人目送父亲离开。
萧婵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断了,却不敢当着父亲的面呼痛。
直到萧思谦去得远了,她才带着哭腔道:“萧姵,这下你满意了?”
萧姵哈哈大笑:“老虎归山捎只肥羊,当然满意了!”
说罢将萧婵往怀里一带,半抱半拽地拖着她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