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郁虽不是她亲生,但毕竟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做不到对兄弟俩一视同仁,但也不希望继子婚事不顺。
桓际见母亲终于被他说动了,心情大好。
“娘只管放心,哥的本事比我大多了,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我瞧着你那样子怎的像是有些幸灾乐祸?那可是你亲哥!”
桓际揽着她的肩:“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娘,半年多没见面,家中一切可还好?”
乔氏的性格与桓际有诸多相似之处,听他问起家里的事情,便把之前的话题给放下了。
她拍了拍儿子的手:“家里还和从前一样,只是你们兄弟二人不在,娘身边冷清了许多,越发及不上大房那边热闹。
你祖母隔三差五就找娘的麻烦,总拿咱们这一房人丁稀少说事儿。
还说你们兄弟不如大房那几个孝顺听话,否则她早就又添几个重孙了。”
桓际嘟了嘟嘴:“若非祖母又想插手我和哥的亲事,祖父也不会安排我们进京。
如今我们的亲事已经定下,她肯定又睡不安稳了。”
乔氏看着儿子的侧脸,欢喜中夹杂着一丝酸楚。
若非婆婆当年与老郡公斗法,自作主张去乔家下了聘,她这辈子绝不可能与郡公府的世子爷扯上半点关系。
乔家虽只是平民,生活却也富足。以父母对她的疼爱,定会为她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夫婿。
或许她会比现在过得更好,可她真的愿意么?
乔氏轻轻摇了摇头。
爱过雄鹰,眼中还怎会看得见山鸡?
纵使郡公爷的心不在她身上,只要能够一直陪伴他左右,她便知足了。
桓际又道:“娘,方才父亲已经让人去皇宫递折子了。以陛下对桓家的重视,明日一准儿会召见。
您从前并没有去过皇宫,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千万别跟我头一回面圣时那样,紧张得腿都软了。”
乔氏本就心虚紧张,还是在桓岩的劝说下才稍微放松了些。
现下听儿子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又不行了。
她死死抓着桓际的手:“际儿,你应该见过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吧?
你大伯母说宫里规矩大得很,一个不小心就会受罚的。”
桓际的手都被她抓疼了。
“娘不要担心,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是很好的人,并不是您想象中那样高高在上。
大伯母的父亲早年间虽也做过京官,却也只是官至从四品,连宫宴都未必有资格参加。
她的母亲恐怕连宫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更别说觐见皇后和贵妃了。
父母都只是如此,身为女儿的大伯母就更不用提了。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京中长大的贵女,其实真正的京中贵女她认识哪一个?
难不成大伯母以为她不比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大几岁,便够格做她们二位的闺中密友么?”
乔氏的手渐渐松开了。
其实这些话郡公爷也与她说过,只是她自己一直放不开罢了。
说白了她就是有些自卑,觉得自己不如大嫂有见识,更不及骆氏那般有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