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郁接过金秤杆,缓缓挑起盖头一角。
不料萧姵突然出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秤杆头,并顺势踢出一脚。
大红盖头重新落下,桓郁侧身避过她的攻势,手上一用力将秤杆往回拽。
萧姵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出掌朝桓郁的胸口拍去。
丫鬟们十分了解萧姵,也清楚她和桓郁的相处方式。
对这别出心裁的“闹洞房”,她们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只把个喜娘吓了一大跳。
想她做这一行也有十多年了,几时见过这等阵仗?
将门虎子遇上将门虎女,成个亲也是虎虎生风,和别的人家就是不一样。
绮南取出一个绣着大红喜字的荷包塞给喜娘:“今日有劳妈妈。”
喜娘暗暗掂了掂荷包的分量,笑得见牙不见眼:“姑娘放心,奴家一向懂规矩。”
开什么玩笑,凭她一个小小的喜娘,如何敢得罪天水郡公府和定国公府?
别说二公子和弋阳郡主只是闹着玩,就是小两口真的撕破脸皮大打出手,她也不敢出去乱说半个字。
绮南笑道:“这里有我们伺候,妈妈不如出去吃几杯喜酒?”
合衾酒还未饮,按说喜娘不该离开。
但她也是懂得看眼色的,忙诺诺应是,把沉甸甸的荷包往袖里一塞,欢欢喜喜地退了出去。
那边厢,桓郁和萧姵的争斗还在继续。
两人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但今日萧姵的装扮十分繁琐,视线又被红盖头遮挡,加之几个时辰水米不进,气力难免打了些折扣。
几十招后,大红盖头终于落入了桓郁掌中。
他轻轻一抖,盖头滑落下来,露出了萧姵那光彩灼灼明**人的脸庞。
两人相识一年整,桓郁一共也没有见过几次萧姵穿女装的模样。
最隆重的一次莫过于去年她的及笄礼,但那时的她衣着虽华丽,脸上却是脂粉未施,发式也要简单许多。
而今日的她梳了繁复的发髻,戴了华贵的凤冠,脸上也描绘了秾艳精致的新娘妆容。
桓郁一向都欣赏不来女子的浓妆。
尤其是那些脸型和五官都生得比较清淡的女子,淡妆能让其增添几分秀色,浓妆却将她们的优点彻底掩盖,把缺点暴露无遗。
可他的小九,不论是素颜还是浓妆,都是那么美,那么英姿飒爽。
看着眼前一身大红锦袍的桓郁,萧姵有些心旌摇曳。
白衣清雅,麒麟服贵气,大红新郎服饰俊美无匹,这男子无论作何装扮,都是如此吸引人。
两人相视良久,似乎都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忘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丫鬟们都抿着嘴笑了起来。
绮南毕竟年长几岁,性格也更加沉稳。
她端起拴着红绸的杯盏走到二人面前:“请郡主和姑爷饮合衾酒。”
二人醒过神来,接过了杯盏。
绮南笑道:“奴婢们不懂那么多的规矩,只盼着郡主和姑爷举案齐眉永结同心。”
其余的丫鬟们也齐声贺道:“恭祝郡主和姑爷百年好合白首偕老。”
萧姵和桓郁交缠双臂将合衾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