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宴会当场,还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味,显然已经没法在继续进行下去了。
作为义军二号人物的尚让,当然并不会就这么轻易挂掉。因为他时刻在身上穿了内衬软甲,所以钉在他胸前的利器,实际上根本连他皮都没法插破,就已经被重新掀翻击飞出去了。
“逆贼、妖僧,恨不得与汝同归于尽呼……”
这是那个名为锦云的绝色舞姬,在生命最后一刻的决然之声,仿佛还历历在耳的回响在周淮安的身边。也让他觉得很有些遗憾和索然无味;怎么好好的宴乐当场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之前周淮安的突然喷酒之举,当然不是真的而因为美色而失态,也不是故意的给自己制造一些现成的眼福;而是忽然在视野当中感受到了某条提示,“探测到矿物类有害成分,是耗能否代谢体外。”,然后他发动了一次近距离的立体扫描,除了灰白视野当中的那些不可描述的福利之外,还发现了本不该出现在舞者身上的异物。
最后的事实证明,酒壶里是大有问题的鸳鸯壶,只要按下机关就可分别倒出有毒和无毒的良种酒水;而在作为多重的预备手段,女刺客的身上还携带了一只藏在腰带里的短刺,藏在头发里的两只水磨精钢的开刃簪子,因此得以躲过最基本的随身搜检。所以在周淮安发现不对之后,乘着近身接触的机会,都被他顺手给摸了去;
但没有想到在她的口中还能够藏着一段钉子般的利器,而用作近起发难的第三重手段。或者说这些本该是贴身才能达到的杀伤效果,比如在全身松懈或是猝不及防之下,用来插眼睛和太阳穴之类脆弱部位,都被自己给无意间破坏了;还被迫顺势喝下了自己所倒的毒酒。
结果,靠近距离的仓促投掷也根本使不出多少力道来,然后一击不成她就被那些义军将领飞扑上前,当场给粗暴折手断脚的制住,只是还没有开始审问,就惨笑抽搐起来而大口吐着血。
因此,她死前最后的一点怨念显然是对着周淮安而发的。只是好容易才又这么一个看起来颇为可口的妹子,还没有怎么品尝就变身刺客当场死掉了,这也让周淮安多少有些惆怅和失落的心情,难道自己穿越之后,就被某种名为3F单身狗、写作“天煞孤星”的诅咒给笼罩了么。
“都已然在这城中经营了数月时间,清理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有这些鼠辈铤而走险,,你这左右巡城司是做什么吃的……”
“除了会抓人和杀人还有什么用处和手段,……还不给我滚到前沿去戴罪立功……”
脸色有些发青的总管尚让,正在指挥人当场拷打他那个部属刘立武及其带来的人手,然后对着周淮安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表情来。
“手下不察也办事不甚得力,却让虚兄弟见笑了……回头定当于你加倍的报偿才是……”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又道。
“回头可否请你帮些忙……”
“总管还请吩咐就是了……”
周淮安连忙回应道。
“你也看见了,我这些部属都是些只会猛冲打杀在前的粗蛮汉子……”
尚让面有无奈的继续道来。
“真要叫他们拷打问讯乃至追索情弊,这些拙货就不免有些无从使力和下手处了……是以,我想请虚兄弟来巡城司兼领一二……”
“尝闻麾下有名工作队者,于拷逼、查问和追索之道甚有些手段和成就……可否令其协助巡城司行事一二……”
“多谢总管看重……只是我实在事务亢繁……”
周淮安当即就想要敬谢不敏。开什么玩笑自己手头上的事务和门类已经够多了,哪里还有多余的事件和精力来再在巡城司那头玩什么捉拿奸细的猫鼠游戏。
然而,这时候站在不远处的林言,却是突然用表情比划了一个隐晦的意思,却是在努力示意他大可以答应下而无需担心其他;周淮安也不由对着略带失望的尚让改口道:
“所以巡城司兼领的职事就算了,但凡是巡司有需要之处,我自当时不吝协助就是呢……”
“哦,那真是甚好了……”
尚让这一刻却是微微的惊讶了下,然后才变成某种欣赏的表情;却是觉得这位还真是有些如荣辱不惊或是不为名利所动,而只在乎实质作为的入世高人气象。既然这样的话自己也不能太过小家子气了。
“那这东西明日让人去巡城司换一份公文过来,就可让你便宜行事了……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应有之理了……”
随即他就从腰上解下了一块事物,不由分说的递给了周淮安,然后又难得多解释了一句。
“就算是你亦是分身无下之下不能兼领,但是相应行事之下的花销和酬赏,难不成还要指望你自家支取么……这亦太没有脸皮了……”
“好吧,那就多谢过总管的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