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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九章十个住客第十七幕(2 / 2)

接下来白芸和安凌香都说自己吃完晚饭之后就没有看到邕粟,回答与许青大同小异。

傅责说:“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看到邕粟先生的人了,我昨天在厨房里一直忙到十点多钟,在七八点钟的时候,我看到好像有人坐在薰衣草花田里,应该就是邕粟,但之后我十点多钟上楼的时候,就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影了。”

“你昨天安排邕粟住在哪间客房里面?”谢云蒙问他。

“嗯,因为客房不够了,所以让小青和芸姐住一间,而邕粟住在了小青的房间里。”

谢云蒙带着薰衣草别墅的男主人走向东屋,路上,谢云蒙发现一大片薰衣草花枝被剪得稀稀落落,问他:“这些就是昨天你为了扎花束剪的?”

“是的,昨天因为时间来不及,我就近剪了一些花枝,如果没有发生那么恐怖的事,香香一早上就该对我发火了。”傅责苦笑着说,他对自己女朋友的小孩子脾气显得挺无奈。

谢云蒙没有接他的下文,这是他们自己感情的事情,与他无关。现在,谢云蒙只想知道,每一个人都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到底他们之中谁和谁与当年的车祸有关?

文渊虽然已经给他透露了一些确实的信息,但文渊的话是否能100%相信?谢云蒙还是要留个心眼的。

在车库前面遇到袭击,被假扮文渊的人诱骗,要么就是有人想栽赃陷害到真正的文渊身上,要么就是真正的文渊自己设置的阴谋,想要在调查的时候置身事外。

谢云蒙现在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尤其是如何阻止凶手再一次杀人?谢云蒙心中并没有底,这也是最让他担忧的一点。

但是谢云蒙不明白,他进入薰衣草别墅,也已经一天一夜的时间,如果说恽夜遥和莫海右在全力寻找薰衣草花田,应该早已经找到,为什么会拖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难道这里的薰衣草花田如此难找吗?

谢云蒙看着大片招摇的深紫色,感觉不出有什么难找的,远处就是视线可及的大路,大路对面树木掩映下的工厂虽然看上去有些模糊,但确实不可能让人搞错的。

这么个地方,照理来说,熟悉这片区域的刑警都可以找得到。谢云蒙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重,到底是什么特殊原因让恽夜遥和莫海右至今都没有来和他会合呢?难道是他传递过去的信息有误?

但是,他们真的能够离开薰衣草别墅吗?别墅里的一切好像已经走进了死局,他们唯有逃离别墅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即将临近夜晚的天色显得越来越恐怖,薰衣草花田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好像在慢慢蠕动,所有的花朵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似乎是被风吹的,又似乎是因为底下土块不安分造成的。

没有人注意这些,因为现在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刚刚死去的尸体身上,不管是看得见的人,还是此刻在西屋中看不见的人,他们的心中都填满了傅责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

安凌香和白芸两个人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白芸捂着自己的伤口,像痴呆一样看着天花板!安凌香则嚎啕大哭,除了哭声之外,她已经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表达心中的绝望了。

许青坐在四个女人中间,他死死握着文渊和苍鹿鹿的手,仿佛这两个女人才是他要真正保护的对象。时间如同即将接近的恶魔的脚步,死亡的丧钟,一声一声敲击在所有人的心脏之上。令他们的心脏几乎要四分五裂。

“我,我们跑吧!”白芸突然之间说,她的声音已经变了调,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我们跑吧!那个刑警说不定也会被杀死,等凶手来了,我们就完蛋了!”

“不,谢警官一定会回来的,我相信他!”许青依旧很冷静,嘴里虽然在回答,但他的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一样。

白芸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继续说:“小青,我从来没有求过你,现在我求你一次,带着我们跑吧!再不跑,我们全都会被杀掉!!”

“不,我们要等谢警官回来一起走!”

“小青…呜呜呜……”白芸再也说不下去了,发出压抑着的哭声,这哭声让所有人心软仿徨,可唯独许青,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深夜,两栋表面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房子并排站立在一起,西面的那一栋里面闪烁出若隐若现的灯光,好像还有人影在晃动。而东面的那一栋已经一片漆黑,仿佛被恶魔占领了一样阴森恐怖。

上楼的刑警先生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鲜血还在沿着窗台不停向下滴落,挂在窗台上的人面容可怖,惨白的眼珠盯着下方,好像随时随地会爬出窗框吞噬其他人的血肉。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被一整片乌云遮盖住了,完全没有一丝月光洒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的气息,薰衣草别墅周围仿佛都变成了墓地……

突然之间,西屋的灯光变得越来越亮,里面弥漫出一股焦糊的味道,火舌渐渐从窗口喷吐出来,舔舐着紫色的墙壁和窗框,还有靠的最近的深紫色花朵,让它们瞬间变成与夜空一样的颜色。

然后,浓烟滚滚,纤细柔软的黑影从火焰中爬了出来,像一条蛇一样无声蜿蜒在薰衣草花田之中。经过的地方,巨大四方形的黑色土块被一块一块翻离地面,露出下面黑乎乎的空洞。

黑影绕着两栋屋子转了一大圈,路过的地方,刚才还生机盎然的深紫色花朵,全都消失无踪了,好像被那深不见底的空洞吞噬了一样。

正当黑影想要继续爬向更远处的薰衣草花田时,无法预料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东屋在一刹那之间灯火通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他毫不犹豫一脚踩住了地上的人,愤怒让他没有掌握好分寸,脚下用力过猛,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声音,黑影的尖叫划破长空,稍后便再无声息了……

同一时刻,另一个男人也紧跟着冲出了东屋大门,这是一个之前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的陌生人,他冲向东屋,手里的一大盆水猛的泼向窗户,将那里正在不断向外窜出的火苗压制了下去,然后他不顾一切撞开大门进入屋子。

莫海右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当天夜里,各方面的信息全都回馈了过来,首先是去调查企业的警员。他们在电话里给恽夜遥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那就是白芸和刘韵都曾经是新区那家企业的财务出纳。

白芸是五年前离开的,离开之后刘韵很快就代替了她的岗位,刘韵工作一年之后也离开了。她们两个不知道什么原因?企业都没有建立工作档案,所以警方调查的时候,才没有查出她们在外资企业工作过的记录。

除此以外,警员们确定,新厂区的位置与企业所说的位置一致,也没有在其他地方兴建。企业确实使用了一大批工人专门上晚班,而且晚上的接送班车都是全封闭式的,工人们根本没有办法看到路上的情景。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企业的回答含糊不清,但是警方从新厂区废旧材料仓库,以及地下车间里面检查出了少量不合格手机原材料,辐射超标应该就是它们导致的。因此,警方对几个负责人进行了突击审查。

其中有人交代,其实从一开始,不让工人看到上班的路线就是一个幌子,他们在厂区周围租下大片的土地,夜晚装饰成墓地的样子,故意让工人看到产生误解。

事实上,他们在大山背后修建的不是什么新厂区,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用来藏匿低成本购进的不合格原材料,还有生产废弃的污染物。地下仓库就在l山后面,那里是最适合挖掘地下洞穴的地方,而且他们秘密运输的路线是一条以前才留下来的秘道,就在某个废弃村庄里面。只有从这里进去,还能找到地下洞穴的方位。

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或者临时应付需要,企业就会派人在那里的树林前面,用一次性材料建造假的公路和厂房,

谢云蒙和罗意凡都只注意到了人和房子,却没有注意到房子周边的花田,薰衣草花田下的泥土被掀起了整整一圈,围绕在房子周围,就像一条深沟一样,在那下面显露出地下洞穴的一角,深不见底,散发出阵阵异样的臭味。

罗意凡匆匆回到东屋里面,准备先去看一眼二楼的尸体,他从谢云蒙口中得知,死者是薰衣草别墅女主人的男朋友,别墅现任的管理人,名字叫做傅责。

傅责的死亡非常蹊跷,第一就是时间问题,在这方面罗意凡和谢云蒙的看法一致,一个人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另一个人分尸,不要说砍断骨骼,就算是切开皮肉,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不是四五分钟就可以来得及做完的,更何况,在杀人过程中,还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比如被害者激烈反抗等等,这些都是凶手无法忽略的状况。第二,凶手在临走之前,一定把迷药洒在了被害者的鲜血里面,可窗户一直开着,迷药很快就会挥发殆尽,所以凶手一定可以掌握谢云蒙的动向,知道他会在迷药挥发之前进入凶杀现场查看尸体。这也是罗意凡猜测凶手还隐藏在薰衣草别墅的幸存者之中的一个理由。

第三为什么要将谢云蒙第二次迷晕,第一次是在仓库附近的垃圾堆里,那时候是为了将刑警先生带进薰衣草别墅所设下的圈套,但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隐藏杀人的真正动机吗?罗意凡认为不完全是这样。

因为凶手用了极其残忍的方法将傅责杀害,并且没有带走尸体,谢云蒙一旦醒来就会带着幸存者回到警局,不管薰衣草别墅的地点隐藏的有多深?只要是真实存在的,走出去的人无论如何都可以找到正确的方位,再说这座l山的后山谢云蒙是熟悉的。如果不是凶手利用密道进出,他瞒不过刑警先生的眼睛。

反反复复的话语在恽夜遥耳边想起,令他逐渐平静下来。当两个人再次分离的时候,办公室门外也传来了警员的敲门声。

“莫法医、恽先生,要出发了!”

“好,我们马上就来。”莫海右应答一声,拿起餐巾纸替恽夜遥擦干净眼眶里溢出来的泪水,对他说:“小遥,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等找到了薰衣草别墅,我和谢警官依然会站在你的身边,一个都不会少,知道吗?”

“我相信你们,一个都不会少!”恽夜遥笑了,可是他的笑容却让法医先生感到心痛!

‘你的这份爱永远都不会属于我,就像父亲的爱一样!可我依然心甘情愿的站在你身边,因为我爱你!无论我对父亲的恨有多深,我对你永远都不会有恨,只有爱!’

放开手,莫海右让恽夜遥先走出办公室,自己偷偷将准备好的一个小瓶子塞进了口袋里,然后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在这个小瓶子里,有小半瓶淡黄色的液体,那是莫海右刚刚提炼出来的,他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瓶东西要么不派用场,要么就派上它该有的用场。

好几辆警车很快就出发了,疾驰向曾经发生罗雀屋杀人事件的l山故地,一路上,警笛轰鸣警灯闪烁,上班途中的路人纷纷侧目避让,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案子?坐在头一辆警车里面的恽夜遥始终紧紧抓着莫海右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如同他紧紧绞缠着的心脏一样。

莫海右的那双眼眸已经恢复如常,窗外与过去相同的景色一幕幕掠过眼前,他想起第一次与恽夜遥见面的那一天,也是在验尸现场,恽夜遥开口叫他恽海左的时候,他自以为平静的心,如同被尖锐的东西划过,当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所以只能用冷漠来应对。

黑影很快找到了秘密通道的尽头,那里是一大片被植物覆盖的山崖,他没有立刻向厚实的绿色覆盖物外面钻出去,而是在绿色之间翻找着,观察着。米小东躲在洞穴阴影中,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黑影的背部。

黑影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他翻了几下植物,就往后退一点,观察一阵之后,又上去翻开另一边的植物,继续重复同样的动作,好像植物中有什么动物会袭击他一样。

米小东想到了毒蛇两个字,在这种潮湿温暖的地方,确实容易盘踞有毒生物,或者一些昆虫,蜥蜴一类的东西,但也不用如此反复检查,出口就那么大点地方,找准安全的地方迅速离开地下通道不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每一处,甚至是上下左右的植物都去翻开来看,这样不是更容易惊动某些隐藏在里面的动物吗?

秘密通道的出口很大,与当年一模一样,米小东又让自己靠近了一点点,继续不动声色的观察,好不容易,眼前的黑影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停下了动作。他朝后看了看,并没有注意到米小东隐藏的地方,然后迅速消失在了出口外面。

米小东等了两三秒钟之后,才走过去,当他的手指尖刚要接触到洞口那些植物的时候,突然之间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米小东狠狠的啐了一句:“狡猾的混蛋!”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米小东看到了一截隐藏在绿色之间的褐色花斑物体,那是蛇的身体,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在寻找什么有毒生物,而是在将盘踞在附近的有毒生物吸引到洞口来。

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方法?有没有发现背后跟踪的人?这一招都绝对足够恶毒,如果有人跟踪,想要掀开眼前植物的话,那么想都不用想,肯定马上会被咬!

米小东借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看了看手表,离天亮已经不远了,他却还没有走到第二条秘密通道的尽头,也没有看到在他前面的嫌疑人。

不过,这条通道一路走来并没有分支,说明嫌疑人一定在前面,所以米小东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渐渐的,他看清楚了通道的尽头。是一整块封闭的岩石,嫌疑人就站立在岩石下面,抬头向上张望着。

米小东赶紧停住脚步躲藏起来,他保持着可以看清楚嫌疑人一举一动的距离,静静等待着。这里的出口一定在顶上,要不然的话,嫌疑人不会朝上张望,这一点米小东不用去确认,也能够知道。

可他预料不到的是,这个嫌疑人马上就会遭遇到从上而下的袭击,而他现在的距离,根本就来不及冲过去救援。而且,米小东自己也不可能听到最后的推理了,因为他很快就会接受到刑警先生的委托,回到吴伟云那里去办成最后一件事。这次案件,少了吴伟云的证词,就不可能得到完整的真相。

就在男人即将要回到最后的现场,让自己成为幸存者之一的时候,他开始放松起来,他没有意识到,上面还会多出一个人来,所以行动起来,开始无所顾忌。

他往上一跃,双手死死把住出口边缘,双脚用力蹬住岩石,伸出手去推上面的顶盖,顶盖没有被锁死,应该很容易就能推开。男人行动的同时,他头顶上的人也在行动,而且正好路过同一个地方。

当活动盖板与楼梯间的地板发出撞击声的时候,地下男人的头颅也随之探进了屋子里面,他没有看到翻出楼梯间窗口的人,所以并没有起疑心。但他行动时发出的声音,却被外面的人无意之中听到了,只不过此刻外面的人身处危险之中,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声音的重要性。

“喂!他们来了,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有损形象?嗯?”谢云蒙说道。

罗意凡朝他瞥了一眼,有气无力的说:“有损什么形象?我现在站都站不起来,还顾得上形象吗?你还真狠!这种事情你自己明明能轻松办到,却要我事倍功半的去做。”

“那是因为你差点杀了他。”

“我说过,我没有这种想法,你怎么就不信呢?”罗意凡趴在窗台上,继续嗟叹自己的‘命运’,他难得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如果被罗芸和孩子们看到的话,一定会惊到下巴掉下来。

谢云蒙并不理会他的话语,而是问了一句:“当年你真的是无心之失,把洪晖健引上罗雀屋二楼的密室,用砍断那个人双腿的方法,差点把洪晖健的下巴铡下来,真的事先一点都没料到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光是莫法医,我也想听句实话。”

“……真的想听?”

罗意凡的眼神暗淡下来,他将自己的表情隐藏起来问道。这是他一直埋藏在心中的一块石头,或许会跟随着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他希望,永远都不会有人问起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如果谢云蒙肯定要他回答,他也不得不说。

谢云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罗意凡虽然没有看向他,但依然可以感觉得到谢云蒙的动作,不禁叹出一口气。

“你那‘赤眸鬼神’的名号也许在粉丝中间,确实是因为你在舞台上扮演过的角色,可是在你姐姐罗芸的心中,大概还不止这些吧?别看罗芸平时对你百依百顺,可我总觉得她心里像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谢云蒙继续说下去,好像又不急着罗意凡回答刚才的问题了。

“进入薰衣草别墅之前的事情,我就不再赘述了,直接跳到我和真正的文女士见面之后所发生的情况。当时我在别墅东屋二楼走廊口的第一间房间里面醒来,东屋那边只有两间房间,另一间住着女主人安凌香。”

“我醒来的时候有几件事非常奇怪,第一就是把我搬到东屋二楼的人,文女士说是她一个人发现了我,并把我带进了别墅里面。但我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文女士根本没有办法搬得动完全没有意识的我,她至少有一个帮手,但这个帮手文女士始终都不愿意告诉我。”

“第二就是谁帮我换的衣服洗的澡,我一醒来就感觉浑身湿漉漉的,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换掉了,很不合身。这一点同时也证明了我的猜测,文女士肯定有一个帮手,而且是一个男性帮手。对于这个帮手的身份,我现在认为很有可能就是许先生。但我不明白,就算我知道谁是将我带进薰衣草别墅的人,我也不会直接怀疑他就是杀人凶手,文女士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呢?”

“许先生,能够明确说一下吗?”谢云蒙问道,然后看着许青等他开口。

许青回答说:“确实是我,但是原因能容许我等一下再说吗?我想听听你们的推理之后,再来说自己的事情。”

“这个没有关系,那我就继续往下说吧,”谢云蒙接下话头,说:“第三点就是文女士亲口承认,电话突然中断是她做的手脚,但这件事我也不相信,理由是这栋别墅里总共有两部电话机,都在东屋。”

“一部在客厅里,另一部在我醒过来的房间里。我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电话机,接着我和文女士一起到东屋客厅里,我打电话给小遥,当时文女士就坐在客厅中央的桌子旁边,那里根本就接触不到电话机。”

“傅先生马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自己下来查看,连一秒钟的停顿或者呆愣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他心里有鬼,窗台上为什么没有灰尘的原因他肯定知道。从二楼回下来之后,他的举动也不是毫无疑点。”

“他只是用手在窗台上随意摸了一下,就马上对我敷衍解释,还提到了安小姐,用来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我发现,他的视线明显一直停留在窗台上观察,好像不止是在看灰尘状况。”

“我问他,会不会是女仆临走的时候,把楼梯间打扫干净了。他立刻就否认了,说今天家里所有的卫生都是他一个人打扫的,女仆根本就没有动手,只做了卖菜和洗菜的工作。”

“甚至在我们上楼之后,他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当时我猜测,傅先生之所以要匆匆确认窗台上的状况,可能是在看有没有留下脚印。但我没有一下子猜出脚印背后隐藏的意义,因为第一天晚上我还不知道吴兴涵的事情。”

“送我进房间一起检查过电话机之后,傅先生就离开了。他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电话机的问题,可是他没有向我说明,所以几件事加在一起,我确定傅先生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他成为了我怀疑的第二个嫌疑人。”

“我决定晚上一定要到西屋里去看一看,所以就搬了把椅子坐到房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准备等傅先生忙完回来睡觉之后,再偷偷溜到西屋去查看。再安排房间的时候,我亲耳听到傅先生说他也会住在东屋里,我以为他是和安小姐住在一起。”

“等到晚上十点半左右的时候,我感觉不能再耗下去了。我很担心别墅里会像刘运兆说的那样,再一次发生凶杀事件。半夜是凶手行动的最佳时机,我也必须要行动起来。”

莫海右离开位置蹲到尸体前面观察了几分钟之后,对谢云蒙说:“我同意你的看法,初步判断邕粟的死亡时间最起码超过了30个小时,首先,残留下来的尸斑已经进入了浸润期,所谓浸润期就是由于细菌的作用,尸体开始**变质,压迫尸斑不能让其转移或者消失,尸斑内部的皮肤组织呈紫色,血管中也不会再流出血液。”

“这些在邕粟尸体上都明显呈现了出来,邕粟的尸体之所以腐烂程度如此严重,长时间放在花田里也是一个因素,田地中的温度和湿度相对都很高,容易滋生细菌,遭到小虫的啃噬。”

“其次就是尸僵程度,尸体在死亡24到48小时之后开始缓解尸僵,当然具体时间还要取决于周围的环境、死亡方式、受害者年龄等等其它因素。其中环境因素非常重要。如果邕粟确实是一直被放置在花田之中,那么他身上呈现出来的尸僵缓和状况就没什么可以奇怪的了,环境温度越高,尸僵和缓解尸僵的时间就会提前。”

“还有,虽然不能完全定论,但是我认为邕粟尸体上不存在人为破坏尸僵的痕迹,他的下颚、手臂等地方的关节都趋于柔软,”莫海右一边说,一边戴上口袋里的一次性手套,在众人面前将邕粟的下颚抬起,手臂屈伸,展示给大家看,然后他继续说:“中毒、生病、机械性伤害致死对尸体僵硬时间都会有所影响,这个我就不再赘述了。”

说完,莫海右站起身来补充了一句:“谢警官,你接下去说吧。”自己则脱下手套扔进垃圾桶里面,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当听众。

谢云蒙说:“我以为黑影上楼是想要找机会杀人,所以紧跟在他身后,但是,我上楼之后,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走廊,而且所有的房间里都非常安静,根本就听不到异常的声音。”

到这个时候为止,恽夜遥一直都在倾听,他没有提问,也没有打断谢云蒙的叙述,但他心中已经存在了好几个疑问。恽夜遥看着安凌香问了一句;“安小姐,你和傅先生第二次吵架是在这边西屋楼梯间里面吗?”

“是的。”安凌香勉强回应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恽夜遥不想要太过于影响她的情绪,所以继续用温和的态度问她:“请你告诉我,你上楼的时候真的听到了傅先生与女仆的交谈声吗?”

“……是的。”安凌香的声音这回不仅轻,而且还变得闷闷的,她就像是逃避现实的鸵鸟,把头埋进罗意凡的怀里。

“那么请你回忆一下,傅先生和女仆究竟说了些什么?”

恽夜遥耐心等待着安凌香的回答,可是这一次,他没有等到任何回音。薰衣草别墅的女主人似乎失声了,又好像是没有听清楚恽夜遥的问题,一声不吭。

罗意凡朝着恽夜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已经确定了刚才问题的答案,此处的无声,就代表女主人默认了她的谎言,也代表她的的确确是爱着男主人,想要替男主人掩盖。

这个女主人从来不是个精明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承受能力很强的女人。她虽然经历了变故,心境已经有所改变。但与在座的各位比起来,依然还是个脆弱的孩子。

无论恽夜遥提问的态度有多么温和,这反复被提起的问题都让她害怕。害怕就会造成退缩,而幼稚者退缩的方法,就是不看不想看的、不听不想听的、不说不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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