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曾经他们表现出的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敌对关系,不过是装出来的!
两侧叛变,前方有阿史那忽沁的五万主力,后也有堂弟的叛乱,不过一瞬间,形式立转。
这只是一场屠杀,措手不及的阿依努尔即便第一时间选择了突围,可仍旧架不住麾下的慌乱以及敌人的人数众多。何况大多部落首领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跪地投降,更是雪上加霜。
阿依努尔自身的本部人马共计三万,她很庆幸自己的麾下并没有出现背叛的事情,可饶是如此,在一场血战过后,突围而出的,不过只剩下五千余人了。
好消息是阿史那忽沁似乎压根没打算追杀,但坏消息是,原本保持中立的各部却纷纷拦截在他们撤离的路上,或许单个实力不强,但架不住次数太多。
好容易再次击退一次拦截,阿依努尔手下的人数只剩下三千人了。
“殿下,如今怎么办?”说话的是一位年老的中原人,也算是阿依努尔的老师,因为救过其孙子的命,也就一直跟在阿依努尔的身边,这也是阿依努尔对大梁产生兴趣的原因。
阿依努尔也很迷茫,甚至自嘲。满心以为皆在自己掌控,不曾想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计当中,如今细细想来,怕是自己灭掉的那些部落,其实都是在帮阿史那忽沁完成清扫吧。
后手总是有的,草原上还有一处并不强大的中立部落,虽然建立的时间并不长,但从不参与纷争,曾经机缘巧合曾让他们欠下一个不小的人情,不敢说会直接帮助自己,至少收容还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去了又能如何呢?如今的局面,不过是将人家拖下水而已。而且真到那一步,人家为了部落的生存,势必也会出卖自己。
“去大梁,去并州!”阿依努尔咬咬牙,此时此刻,她无奈的发现,在无奈的时刻,茫然四顾,最让她信任的,居然并非是突厥人!
而就在阿依努尔投奔并州的时候,阿史那忽沁也迅速清算了反抗势力,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走向阿史那隼的老路……
大军开拔,向东进发,而后,进攻幽州!
尚远在扬州地界的周少瑜压根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草原上的事情,想要传到江南地界上来,都不知道要等多久,至于突厥进攻幽州,也得等真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才能被上报朝廷。
面对朝廷总计三十万大军的征讨,陈复玄显然知道自己在正面战场绝不是对手,果断放弃扬州地界收拢防线,全面布置统一防守进入赣州的几处要道。
不得不说,此举相当有魄力,并非是谁都能做到如此果决,那可是扬州,全国最繁华富庶之地,就这般说放弃便放弃,光这一点,周少瑜也悄悄点个赞。
根据时间来算,如今凤姬一行已经进入了洪都,为确保安全,还带了一千精锐,这个人数不多不少,不会让各方太过警惕。
正如周少瑜所想,凤姬的确已经到了洪都,还和陈复玄来了一场感人的父女相认。陈复玄是真是假无人得知,但凤姬肯定不过是做戏。
且不说陈复玄到底是不是凤姬的生父,就算是,他的所作所为就不是凤姬能够接受的。
“女儿也很想帮父皇,几位姐姐也有意动,毕竟潭州虽名义归属朝廷,可实际却是独立。然而此时却有些为难,实不相瞒,周郎他……如今已被大梁太后软禁随军,若有异动……”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了,大抵就是不是不想帮,而是周少瑜都在人家手里,没办法帮。
“然而此事也并非不可为,以女儿短浅之见,朝廷势必会以周郎相要挟,让我潭州出兵相助,然女儿又怎敢做对不起生父之事,只是此事并非女儿一人可以做主,是以,还恳求父皇同意做戏一场,让大梁朝廷以为潭州已出兵相助,届时还请父皇借予魏国兵服,我等意图奇袭营救周郎……”
凤姬的说法很是合理,陈复玄怎么想也没觉得哪里不妥,问题就在于是否可信。
只是实际上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多,不答应,势必是独自面对朝廷,因为周少瑜的关系,潭州仍旧会出兵攻打,与其如此,不若试上一试,毕竟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么。
待得到肯定答复后,凤姬也不离开,当着陈复玄的面书信一封送往潭州,至少从内容来看,没有任何问题,这也让陈复玄相对安心不少,当即摆宴,与凤姬叙一叙父女之情。
阴谋?肯定有,但凤姬的话基本也不算说谎,周少瑜肯定不可能一直待在高玉瑶这里就不走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借口。
不过很快这个接口就足够了,因为突厥这不是又要入侵了么?放眼天下,如今说剿灭突厥,除了周少瑜还有更合适的么?
扬州与赣州搭界某处,朝廷主力大军驻扎于此,至于暂不进攻的理由也非常的简单,那就是高玉瑶舟车劳顿,有点吃不消了!
好吧,毕竟没出过远门,真当做马车舒服呐,哪怕看着再豪华也不行啊。
“你却是安逸,行军打仗之中,居然还有闲情游山玩水。”高玉瑶脸色有点苍白,看样子的确被折腾的不轻。
“逍遥自在本就是我的追求,此地风景尚算秀丽,又有美在侧,自然少不得游玩一番。”周少瑜毫不在意的一笑。“其实太后也应当多出来走动走动,越是这般闷着,身子好的越慢。”
高玉瑶闻言也有点意动,说起来,她还真就没怎么出来走动过,主要也是麻烦。因为身份的原因,一旦出行,必定是大场面。
至于周少瑜那句‘逍遥自在’,却是不置可否,或许的确是真的,可万一呢?一旦一个人手中的实力过大,哪怕再忠心无害,上位者也势必会防备。
“以后再说吧,且陪哀家手谈一局。”意动归意动,可也仅此而已罢了,挥挥手,叫人摆上棋盘。“她们棋艺不精,委实无趣。”
“您是太后,便是有那棋艺,也不会敢赢的。”周少瑜到是直接的很。“越是高位,越是孤独,所谓高处不胜寒,不外如是。”
“高处不胜寒?此言在理。那说说看,你为何又敢赢哀家?不怕哀家发怒处置于你?”
周少瑜白眼一翻,即便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可以年轻妹子哀家哀家的,委实别扭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