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顺接过碗,一口气下了半碗,看来还真得渴了。
他放下水碗,继续说道:“这韩金儿回家之后,她母亲着实狠狠训斥了她一顿。不过由于当初张家给的彩礼丰厚,且韩金儿在张家的这段日子也没少了往家里送钱。故此,母女俩的生活并不难过。”
“后来呢?”一个工人耐不住继续问道。
“后来,这韩金儿就在朝阳街路北的泥湾胡同买了一所房子。闲暇无事,便会出门逛逛。”
“怪不得,我在那里看见她。想来她离开张府之后,日子也挺无聊的。”李自成喃喃自语道。
张来顺撇了撇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不是说了吗,她已经出嫁两次了。”
“她又出嫁了?”李自成问道。
“随着韩金儿年龄变大,她的身材越来越丰满,长得越来越销魂。这米脂县周边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韩金儿美貌无双,艳名远播。有一天,一个延安府的监生慕名前来探看,一下子就住在韩家不走了。这一住就是一个月。后来这位监生钱花完了,便不得不走了。我们本以为,这事就结束了。哪知,过了没多久,这位监生就带着彩礼前来提亲,非要纳韩金儿为小妾。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韩金儿和她的母亲又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韩金儿跟随监生去了延安府,本以为此次她会收心敛性,好好和监生过日子。哪知没多久,便和一位邻居的后生勾搭在了一起。他二人做事不密,一来二去,便闹得满城风雨。那个可怜的监生本舍不得韩金儿,可是没办法,监生的绿帽子太重,搞得人尽皆知,令他颜面扫地。监生一怒之下,便把韩金儿再次休回了家。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到泥湾胡同提过亲。但到了夜里,登门拜访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这些工人们虽然都耳闻韩金儿的大名,但里面的具体情况,并不知晓。他们一个个听得呆若木鸡,心驰神往。
李自成对于张来顺的话牢记在心,他打算再次拜访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韩金儿。
又是傍晚,李自成悄悄地来到泥湾胡同。今天,他再次看到了风情万种的韩金儿。
韩金儿依旧站在胡同口,手中的香扇轻轻摇着,用那种勾魂夺魄的眼神审视着朝阳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李自成奓着胆子来到韩金儿的面前。上一次,他离得有些远,看不太真切。这一次离得近了,李自成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美人。
韩金儿大约在十八、九岁,年龄与李自成仿上仿下。她身着一身粉红缎裙,上绣紫雀穿云,下缀团花朵朵。再看这张脸,轻施薄粉,香腮玉额,细眉秀目,脉脉含情。往下看,粉颈酥胸,皓腕玉指,更显身材婀娜,娇媚动人。
韩金儿的腰间坠着一个香囊,淡淡的香气向李自成阵阵袭来。此刻的李自成早已被韩金儿迷得七荤八素,一语皆无。
韩金儿见李自成傻傻地望着自己,吭哧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不由得笑道:“这位公子,你想干什么?”
过了好半天,李自成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把抓住了韩金儿的右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娶你!”
韩金儿先是一愣,随后噗嗤一声笑了。韩金儿不笑则以,一笑可说是银铃脆响,黄莺歌唱,说不尽的风情万种,道不尽的柔媚万方。
“公子,你可是喝多了?”
李自成使劲摇了摇头:“我没有喝酒,我要娶你。”
“那你跟我进来吧!”说罢,韩金儿将李自成带进了自己的家门。这个举动,无疑表明了韩金儿的态度。
李自成见到了韩金儿的母亲,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韩金儿的母亲看李自成,身材魁梧,器宇轩昂,年纪轻轻,有点男子汉的气概。但她总觉得此事过于草率,推辞说道:“不瞒这位公子,这婚姻大事,需要三媒六证,马虎不得。光凭公子一句话,我家金儿也不能跟你走。你还是回去问问你家长辈的意见再说吧。”
李自成将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十两银子递给韩金儿的母亲,说道:“这是小定,我这就回家禀明家父,不日迎娶姑娘进门。”说罢,扭头离开了韩金儿的家。
当李自成离开之后,韩金儿的母亲总觉得眼皮直跳。她叫来韩金儿问道:“丫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韩金儿轻摇香扇,想了想说道:“女儿也不小了,总窝在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难得有个上门的。跟他过几天试试。如能行,就过。不行就散。”
韩金儿的母亲摇了摇头:“我看此人脾气暴躁,非一般人可比。你倘若过得门去,紧守妇道,还有好日子过。如果你还像以前一样,恐怕性命堪忧。”
韩金儿鼻子哼了一声:“他即便粗鲁,能奈我何?女儿我什么样的男子没有见过。又有谁能在女儿的石榴裙下兴风作浪。”
韩金儿的母亲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