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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1 / 2)

 四十九

史志一个在灯下打坐,其他的武林人士各有住所,他却是不用去管的,他这些年勤练武功,但是始终距胡一达、罗白支、薜穿石等差了许多,就是巴山派的女弟子,如同梁芳、齐媛媛、储香儿等人,武功也胜过他,他差不多是巴山上同辈人物中武功最差的一个,思及当年裘败天打断双腿,抢走华宝,每每心中发痛,更加用力练功。

这时胡学传、玉柱子等人在院前高叫起来:“刘师兄、汤师兄,程师兄,快快起来,与我等一起去打双陆牌。”武林后辈们常常一起打闹,史志也是知道的。

看到程立挺还在院中猛力练功,刘正一和汤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当下道:“你们三个,多多参加一些同辈的聚会,都去吧。”

刘正一与汤剑向前而去,程立挺却是不打算去,史志想到程立挺为了报仇,天天猛力练功,但是资质却不好,进展也不大,心中可怜道:“立挺,你也去,不要一天到晚想着练功,知道了么?”

程立应了一声,收起架子,也跟着一群人向后院去了,院中不多时静了下来,想到一群人白天才杀人,晚上便跟没有事的人一般,史志也只是叹了一声,江湖便是如此了,厚颜无耻之辈横行,想以李群山之能,也不能扭转,是以李群山只能独来独往,很少跟一大群正道中人在一起。

史志正想回房打坐,一条人影,在院门口袅袅而来,一女子手中端着一碗汤水,穿着一件鹅黄长裙,面带笑容,跨过门来,笑道:“史大哥,你且累了一天,尝一尝小妹的手艺如何?”

史志看到花如月的黄色长裙,想到当年华宝也是作此穿着,围着自己跑,许多师兄都喜欢华宝儿师妹,便是她最终情定于自己,那时,华宝也常常叫自己“史大哥。”那时华宝颜色无双,最为重要的是,不像现在一般,整天以泪洗面,那时她还是一个欢乐的女孩,若非后来发生了裘败天的事情,想必华宝儿今天也是快乐的。

史志一时有些发愣,看着花如月,半饷才回过神来,眼前的花如月,穿上这身淡黄长裙,气质婉约,若不细看,倒像极了华宝,看到花如月过来,忙道:“花师妹,你怎么有空,贵派弟子如何了”花如月浅笑道:“弟子好不容易得空,便由他们去玩罢,我若去了,他们反倒不好放开手脚玩乐。”两人一齐在院中的石桌边,花如月揭开了那青碗,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里面飘着些许油花,是花如月炖的鸡汤,香气在院中散了开,花如月轻笑看着史志,道:“史大哥,尝一尝如月的手艺罢。”

史志怎么好意思不喝,拿起汤匙,轻轻尝了一口,一股暖香流入自己的喉中,花如月看着自己,眼中尽是情意,这种眼神史志也不是没有看到过,当年黄小容也是这么看过自己之后,便向自己发誓与自己一世不分开,当下心中一荡,心道:“这位花师妹对自己有情意么?只是宝儿今生不嫁人,我也是今生不娶的,守候她一辈子,只能躲开这位花师妹对自己的情意了。”

花如月今天早向刘正一打听清楚了史志的事情,听到史志与华宝之事,心中却越发喜欢史志,心道:“有这样的深情男子,怎么可以放过了。”花如月本来只想将史志玩乐一番,听过史志的故事之后,心中却有了一丝要拴牢史志的想法,她所见的男子,多是优人倡伶之辈,都是些心志不全的,今天见到了一个好男子,顿时起了将史志占了的想法,甚至想永远与他在一起,于是向刘正一仔细打听了华宝,今天的打扮都是细心摹仿华宝的,便是想将史志心抓住了。

史志打定主意,躲开这花如月,当下大声道:“极是好喝的,与我心上人做的鸡汤是一样好喝的。”史志向对方暗示自己心中有人,想打消花如月的想法。

花如月假作不知,道:“史大哥,小妹听过一句话,叫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小妹此时,便是如此的心境了。”花如月说出此语,声音凄切,脸上深情款款,双眼直视史志双眼,这等做派,对别的男子,是绝对没有的,一些玉子辈的弟子若是见到花如月如此,一定会将眼球都掉下来。

史志心中微微感动,一个女子如此表白,那是大伤体面的事情,花如月在衡山派中也是极有地位的,说出这些话,那是直接放弃自己的自尊了,史志不想让花如月落了面子,便道:“花师妹有意,只是史某心已然属他人,不能再付与师妹,若是早生一些年,倒有可能,师妹深情,史某不能担之。”

正说到此间,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影晃动,似是看不清,面前的人影突然变作了许多年前的华宝,还是那般清丽可人,那般娇俏可爱,就坐在自己面前,笑呤呤的看着自己。

史志摇一下头,正想将话说完,头却越发的昏了,正在此时,一双手摸了上来,正是女子的手,史志虽然不小了,但是与华宝却是以礼相待,连手都没有牵过,这一下子,却是让史志的头更加昏了,心中也燃起了一股火来,极想将眼前的人抱在怀中。

史志叫了一声,不知自己如何了,还想咬一下舌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不想对方却抱了上来,一股女子的气息让自己迷乱不已,抬头一见,正是许多年前华宝的脸,似是正看着自己,口中还问着:“史大哥,你会永远都不离开我么?”史志大叫一声道:“师妹,我答应你,永远不离你而去。”手乱抓一通,却是不知道如何了。

花如镜从院门处跳将进来,叫道:“姐姐,得手了么?”花如月脸红如霞,抱着史志,急声道:“妹妹,我们可是拾到宝了,这史大哥竟然还是个童男子,你信么?”花如镜道:“不如便宜了我。”花如月道:“我们姐妹两个,一定要一起嫁了他,自从看到了他,以前看到的男子,都不过是泥巴做的,这个却是玉做的,无论说什么,我都要留在他身边啦,便是那华宝,我也将她从史大哥的心里赶走,让他心里只有我。”花如镜道:“也要算上我么?”花如月道:“女子总归要有个归宿,天下那里还有好过史大哥的男子,你我姐妹,难道以后嫁与那些玉子辈的男弟子么?你我亲姐妹,到时团结一起,不信斗不过一个面貌全坏的丑女人。”

花如月此时越看越爱,心里恨不得将史志吞进肚子里去,以前的男弟子,都不放在她心上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将史志永远留在身边,花如月却是动了真情了,她可不是良善之辈,想得到手,就要用尽一切方法,那怕是下药。

花如镜道:“姐姐,你便与其成就好事,我先守着,不让别人进来。”花如月此时竟然有一丝羞意,心道:“郎君,为了你,便是再下流的事情,我也做了。”

月光亦让云遮住了,一群侠少兴高采烈在院中喝酒淡天,好不快活,只是一群侠少,只有石明雅一个侠女,且长得不是十分好看,不免兴致不高,也没有人去讨好她。

程立挺想回去了,他今天还想练功,不想玉净子一把拉了他的手,道:“程师兄且的住了,今天好不容易相聚,怎么能说走便走。”玉柱子也赶来,大声挽留,程立挺看到两人如此客气,也只得坐下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此时程立挺却发现那中条派的吴良儒看着自己,眼中似是有此仇恨的味道,程立挺心中郁闷,心道:“我何时惹了你了。”这吴良儒平日里阴阴的,不怎么说话,却不知是自己是怎么惹到了此人。

玉净子走到吴良儒面前,轻声道:“你莫生气,我与那程立挺是没有什么的,不过今天师父们有事,一定要缠住这巴山派几个弟子,方便师父们欢乐。”吴良儒听到此言,方才脸色缓了一些,两人早已勾结在一起,却是借那春药的东风了。

玉柱子道:“今天夜里大家不醉不归,谁若是走了,谁就不是好汉。”底下一众衡山弟子大呼应声,这下子,程立挺更是不好意思先走了。

一众人在院中吃酒,有个别熟络的想建立自己的交际网,便四下敬酒,程立挺虽然不喜,但是勉强坐了下来。

第二日,艳阳高照,一众江湖侠少好不容易聚会一次,也终于到了要说再见之时了,玉净子玉柱子早已不见了,程立挺与刘正一一伙人从桌上醒来,口中还喷着酒气,相互扶着向院子中回去,现在正是打点行李,向巴山派归去的时候了。

走到院口,三人看到看到玉柱子,玉净子带着几个衡山弟子大声呼叫:“师父、师叔你在哪里去了。”一伙人正在四下寻找,都做出焦急的样子。

程立挺上前问道:“发生了何事?”玉柱子急声道:“我们的师父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被魔教妖人暗算了。”

一众衡山弟子大呼声中,终于将几个前辈引了过来,吴明国带着一叶道人、袁宗焕过来,问道:“且发生了何事?”玉净子哭道:“师父不见了。”

众人都作不解,有人则四下寻找。

不想这时巴山派的院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名女子,风情万种,从门中出来,头发都是披开的,显然没有梳好,衣服亦是凌乱的,身上的衣服还有撕扯的痕迹。

玉柱子等数人大叫道:“师父,你没有事。”

来人正是花如月,此时她如新妇一般,皱眉道:“大呼小叫什么,莫要吵到了你们史志师叔。”

说完,袅袅起身,移步去了。

不多时,花如镜也从门口出来,看到一众人在门口,花如镜吼道:“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男欢女爱么?”说完不管别人,也回去了。

一众人皆面露惊色,望向巴山派的目光中,亦来有许多复杂的神色。

吴明国抚须笑道:“都说巴山派门风甚严,看来也不尽然嘛。”干笑二声,转身去了。

袁宗焕笑道:“有艳福、有艳福,不用担心,我们都会保密的。”说完大笑而去。

一叶道人冷声道:“伤风败俗。”也转身去了。

一众侠少一声哄笑,都散了开去。

刘正一与程立挺、汤剑一齐进了院中,只见到史志呆呆坐在床沿,目光呆痴,全身裸露,也不在意,史志可从来没有在低辈弟子面前衣裳不整过,然后突然用手蒙住自己的脸,将头低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

武昌城内,朱直超起了一个大早,便赶向了武昌最大的青楼—碧玉楼之外。

这碧玉楼是当朝某一位大佬所开,至少是有干股在其中的,平日里与三教九流都有往为,不过这位于长江边的碧玉院,却是极为高极的地方,这里装饰极为华贵,楼的雕梁用了金漆,上面用丝惠系住了许多灯笼,那灯笼上都题着“碧玉”两字,门口立着一溜儿的门子,停着一大排轿子,都有护院专门看守,门口站着十多个机灵的小厮,个个都是眼神机灵的人物。

同样是勾栏之地,但是青楼便是高极的地方了,这里来的都是才子、官员、官家子弟,而在街边的暗门子,瓦舍子,都是一般人去的地方了,万直超虽然也是个官儿,所经手之处,也极有油水,但是要他在这等地方一掷千金,那也是不可能的,这里一顿饭菜茶水便是数十两银子,万直超也跟着几个大人物来过一两次,今天前来,正是为了求见一个大人物。

进了门,万直超立时变了一个人,在外面是个大人物,在此间,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官儿而已。

不多时,碧玉院的廖妈妈来了,这位妈妈年青时也是红极一时的人儿,是神都某一位大佬的外室,只是后来年老,便来了此间,做了妈妈。

万直超见了这位妈妈,低头唱个大喏,道:“廖妈妈,万某来求见赖公子,不知公子起来没有?”

那廖妈妈笑道:“万大人一早便来了,只怕要等上一会儿,赖公子昨夜刚刚得了凤娇姑娘,现下正在凤娇姑娘房中休息,老身可不敢去打扰。”

万直超心中暗道:“想不到,连名动江南的凤娇姑娘也成了赖昌威的女人,这赖昌威,定然能助我灭了李群山那小官儿,只要让这赖昌威看到那李娘子的姿色,李群山便是活不成了。”

当下万直超道:“下官便去门处等着,等赖公子醒来。”廖妈妈笑道:“那万大人便等着,老身叫下人为万大人准备一些吃食送来。”万直超谢绝了,便寻了一处椅子,安心坐下来等。

这碧玉院中,此时是大清早,便还没有多少人,若是到了晚间,便是人山人海,此时姑娘们房中,大都还装着大人才子们,满地的金红,显示出昨夜这里又是一场无忧之宴。

等到个把多个时辰,万直超丝毫不敢放松,这位赖公子,父亲是户部侍郎,天下钱粮,都漏不出赖家人的手心,赖大人算是武亲王的门生,又和正统派拉得上关系,两面都说得上话,是个骑墙派,朝中也算一号人物,而赖昌威是赖大人最小的儿子,风流倜傥,又是江南才子,平日里吟诗做对,把玩名妓,与名士相交,掌东南钱粮,端得是九分快活,一分不知道还有什么不快活。

这凤娇姑娘,是江南名妓,无数人梦中都要相会的,琴棋书画,样样都精,一曲婉转歌喉,如天下人凡,据说,曾有江南士子发誓,今生非凤娇姑娘不娶,凤娇姑娘的画像,在江南之地,卖到了一百两一张,想不到,这位凤娇姑娘却做了赖公子的女人。

朱直超在心中将自己看到的李小娘子和凤娇姑娘在心中一比,暗自冷笑,道:“都说这凤娇姑娘是美人,不知多少人为她癫狂,这些人是没有见到那李小娘子,等会儿本官便让赖公子见一见这李小娘子,赖公子肯定想抢那李小娘子,到时候李群山肯定是家破人亡,如此大大解了我一口气。”心中却是打定主意,用美色来引诱那赖公子,那赖公子,见了解雨,为了得到美人,定然会害死李群山。

等了多时,前进的院中,那门终于“吱”的一声打了开,一个丽人庸懒的伸出腰肢,脸上残脂未退,正是名动江南的名妓—凤娇姑娘,她冷冷看了一眼门口的万直超,转身去了,万直超自然知道这红倌儿看不上自己,但也不在意,只要这凤娇姑娘一天能和大人物搭上话,他不介意当一天的狗。

院中传来大笑,一人在院中笑道:“小凤娇,赖大哥今天可不能陪你了,书院还有事情,下次再来陪你。”说话间,几个家人在门边相候,一个年青公子,身着锦服,意态洋洋,神色张狂,带着几个家人,从那门中走出。

万直超急忙跟上去,低头道:“赖公子。”

赖昌威笑道:“老万啊,上次的事情办好了么?走,跟本公子去尝尝云秀楼的包点,本公子这却是有些饿了。”

万直超像个小跟班一般,急急跟了上去,一行人往外面行去。

在楼间,赖公子一人,独占了一个雅间,桌前放着满桌的菜点,赖公子随口尝上一二,一边却是十多个仆人,皆立于一边。

万直超小心坐在赖公子面前,屁股也只敢坐小半个椅子,小心看着赖公子进食,他是万万不敢去朝桌子上伸筷子的。

赖公子笑道:“你说你前日见了一个美人,比凤娇还漂亮,可是真有此事。”

万直超谄笑道:“那里敢瞒住公子,本来下官以为天下美人,只有公子所得的凤娇姑娘最美,不想见了那女子,顿觉瞎了数十年,天下竟然有这般美丽的女子,真是开了眼界。”

赖公子道:“你这么一说,本公子倒是想去看一看了,到底是什么货色,能当老万你如此赞誉。”

万直超道:“只是那李群山,那个武夫,只怕是个麻烦。”

赖公子道:“管他呢,识相的,自己明白事的话,知道怎么做,不识相,想弄死一个小武官还不容易么。”向赖公子献妻而求贵的人,也是不少的,赖公子却也不将一个小武官太当个数。

万直超笑道:“天下的美人,理所当然是万公子的,想必公子坐拥天下第一美人,想来真是人生之至乐了。”

不想赖公子摇摇头道:“老万,本公子在神都,有幸进过一会武王爷的美人阁,那里面的美人,才是真的绝色美人啊,武王爷在阁中的美人,连侍女都不比凤娇差,里面更有几个传说中的美人,只能看到图,要是本公子能得到那些美人,才算不枉此生了。”

万直超拍马道:“公子何必担心,公子家世过人,想来可以将天下美人一一收入房中的。”

赖公子道:“本公子看到了魔教的圣女画像,也看到了江湖上有名的几位女子的画像,都是人心中欲乐的精灵,不得到她们,吾便今生不欢,只能找找替代品。”

万直超笑道:“公子不用心急,现下想必就能收到一个了。”

且说北地,寒风之中,风呼呼吹过,吹起数根茅草,一根茅草飞到了正在堡外的连继宾的脸上,他“呸”的一声,将脸上的草吹了开,又往脸上摸了一把,将把眼泪摸了下来,前几日,平日里与他要好的几个同伴都死在那些正道大侠的手里,他岂止是伤心,几次想要去与那方家三兄弟去拼命,不想连堡主却寻到了他,一番推心置腹之下,连继宾终于忍了下来,正如同连堡主所说的,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最为重要的是活下来,活下来,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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