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林希言被她给堵的一时语塞。
“别支支吾吾,因为我说的是事实。”花半枝轻哼一声又道,“男人先走了,女人称之为守节,而女人先走了,哈……”夸张地说道,“甚至头七还没过呢!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娶新人进门,一枝梨树压海棠。”
“你这么说,我还真无法反驳,这些诗词都是男人写的,当然会向着自己。”林希言食指扣扣鼻梁道,“这么说来,你应该也不喜欢陆游。”
“你是说钗头凤的故事,陆游与唐婉。”花半枝看着他说道。
“最开始讨厌陆游的母亲,觉得没有她,陆游唐婉一定会一生幸福。
后来觉得陆游的母亲也不是全错,儿子只知道风花雪月忘了仕途,自己的孩子哪哪都是好的,自然把气撒在媳妇身上。
之后再看陆游,没担当的男人,护不住妻子,休妻,却把妻子当外室一样偷偷的养起来,不顾妻子的名节。到后来,他娶了妻,她嫁了人,本可以各自安好,再相见也还是表哥表妹,他却偏偏在人来人往的沈园墙上写词,只为显示自己的深情,全然不顾唐婉的处境。所谓一生思念唐婉,呵呵,六子一女高寿而终,活得还是挺滋润的嘛!深情给谁看!只不过是把仕途的不顺嫁接到感情上而已!”言辞极其犀利。
“这么一说,那赵士程,真的是一个深情通达的好男人,他爱、理解、相信唐婉,如果唐婉最开始遇到的就是他,那么这一生简直是可以想见的幸福!”花半枝有些可惜地说道,想了想道,“其实在阴谋一点儿,唐婉,我觉得她的死,不完全是因为还记着与陆游的感情,更多的因为那首钗头凤,这是一首催命诗,在那个重礼教的古代,人言可畏,这样的丑闻足以逼死她!”
花半枝伸手推推他的胳膊道,“你说陆游是不是故意在沈园墙上写下的钗头凤,为的就是逼死唐琬,因为他只能接受爱着他念着他的前妻,而不能接受她在另一人那里获得在自己这里没有获得的幸福。他一生记得的是爱他却无缘的唐琬,而非幸福的唐琬。
而唐琬明明已经放下,可以平静的再见陆游,又怎么会因思念成疾香消玉殒,她只是明白陆游的目的,她别无选择,所以她的钗头凤名为‘世情薄’。”冷哼一声道,“这么一想他太卑鄙了,果然是男人。”
林希言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沉且温柔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多了这样的悲剧,心就越柔软!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还好我们没有错过。”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其实我也最喜欢赵士程,外人看他,总觉得他求而不得,太过可怜,但于他自己而言,不过是随心而动,无怨亦无悔吧!我发现赵匡胤,赵光义虽然是武夫,又喜强取豪夺,但后世子孙却好多文才卓然又痴情,和赵士程一样娶被休之妇当王妃的,还有赵颢,而且他王妃的前夫也是牛人,王安石之子,号称临安三子之一的王雩!了解宋朝越多,越让人神往,现在想来,宋朝和明朝是上学时最让人误会的朝代了,原以为是两个积贫积弱的怂货,现在才明白那是最闪耀人性光芒的两个黄金时代!”
“要不人家怎么说崖山之后无中华,明亡之后无华夏。宋明应该是被清朝史书动了太多了,真的是很值得研究的年代,人文璀璨!”花半枝感慨地说道。
林希言闻言笑了笑道,“宋朝有赵匡胤定的祖训不杀士大夫只有赵构还是谁杀过一个人,就这种对知识分子的尊重没有别的朝代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