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岁的时候,我那时坐在飞机上,正在去往希腊的天空中。
飞机庞大的机体穿梭在一个又一个雨云里,从认识雨以来,我从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雨的出发点,所以想看清楚雨云的样子,可是看不到,随后机舱里响起了声音,
“飞机即将降落,请注意安全”,随后我便紧紧地抓住座位,闭上眼睛,等待着飞机停下的那一刻,我的心咚咚直跳,因为要降落了,一旦下了飞机,就是一片全新的土地和人了,我还没想好如何接受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人。
直到下了飞机才知道,八月的雨将大地涂成了一片黑色的样子,再配合着周围黑色的建筑,感觉天空也阴沉一片,这让我的心情也莫名阴天起来,我把拉杆箱的拉杆拉到最长,头因为刚下飞机还昏昏沉沉的,再看到这黑色的世界,就感觉有点想要昏睡的冲动,摇了摇头,走出大厅到雨落的天空下,才变得清醒了一点。
眼前,身披雨披的地勤工人、被雨水打湿沉的机场旗子,还有一个硕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背景明明是蓝天白云的晴天,现在眼前却是雨天,看着像是灰色世界抑郁画幅的背景一样,不过随即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雨天是很正常的事情,又何必过多的伤心呢。
为了不使脑袋继续有胀裂的感觉,我弯下腰,双手捂着脸,一动不动地躲在路边,很快,一位漂亮的女士走过来,用英语问我是不是不大舒服,我回答说不要紧,只是有点头晕。
“不要紧,真的不要紧,谢谢”,
“Itdoesn‘eallydoesn‘nkyou.”
我用英文回答道,她还是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Areyousureyou‘reokay”你确定你没事吗?
我点了点头,“yes”,
于是她笑了笑,给了我一颗糖就走开了。
我拿着糖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很快地,听到了路边的音乐的声音,细细一听是甲壳虫乐队的《挪威的森林》,听到音乐突然感觉脑子清明了许多,像是混沌初开的天地一样,我就坐在路边闭着眼轻声欣赏着。
睁开眼睛,望着头顶阴沉沉却又分层的云,浮想联翩,突然“青春”二字,不由分说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脑海里,只有远离熟悉的地方,到了这完全陌生的地方,才能会有这样的失落感,特别是在音乐的衬托下尤其明显,我想起青春里遇到的每一个人,想起在过去的旅程里,我失却的的东西,被自己一一蹉跎了的岁月,等等所有复杂的画面扑面而来,心里充满了无可追回的懊悔。
不过,音乐又让我到了一片草地上,此刻仿佛置身于那片草地之中,呼吸着芳草的自然清香,感受着风儿的柔柔弱弱,有露水发光进了你的眼里,有百灵鸟的啼啭,那时候是一个秋季,刚刚十八岁,青春正好的年纪,而现在却远离了很远了,我想到这个温馨安静的画面是很高兴的,但是一想到现在,又忧伤了,这样大喜大悲的状态就在我现在的心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然后看着街边的流浪汉放出来的音乐发呆,在别人眼里我是发呆的,没有什么发生任何的事情,而我却感觉颠倒了自己的整个世界,在狂风暴雨一般地寻找着什么。
“嗨,年轻人,来吃点面包喝点酒吧!”这时候,走过来一个流浪汉,一手拿着红酒瓶子,一手拿着一个未开封的面包,就递给了我,我摇了摇头拒绝了,我终于知道自己第一件事要做什么了,那就是尽快找到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我想明白了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我知道你现在想要去做什么?不过你先把酒喝光和把面包吃完,我就告诉你”,流浪汉嘿嘿一笑说到,我怎么感觉像是遇到了江湖术士骗子一样,难道这里也有江湖,不过随即摇了摇头,他不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因为自己差点都在自己的世界里迷路了,
“不行,你是流浪汉,你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和酒,我怎么能够吃喝呢”,我真诚地说到,不过这个流浪汉无所谓地笑了笑,把邋遢的衣服扯了扯,长长的头发捋顺到后面,
“放心,这点食物还是不用在意的,吃吧!”看着流浪汉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就吃了面包,喝了葡萄酒,还别说也确实是渴了饿了,此刻,脑子又清明了一点。
“行了,我吃完了,你可以说了”,用最快的速度我吃完了面包,喝完了半瓶葡萄酒,这葡萄酒确实挺好喝的,不错,我才问到,
“你是想找一个住的地方,先好好地睡一觉”,这个流浪汉站起来走了两圈,然后说到,
“对,没错”,我说着,眼里虽然表现出惊奇的眼色,但是却并不奇怪,因为一出站就有长发西方男子问我:“住不住旅店”,我的回答当然是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