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宁王前来是所谓何事啊?”安献帝问道。
“臣日前请奏让陛下派了王奕去泾阳镇守,今日才意识到不妥,故此向陛下进言,臣以为王奕还是应到江阳才是。”
安献帝闻言,有几分诧异:“宁王几日前才向朕请旨命了王奕去泾阳镇守,何故今日又改了主意?”
被安献帝一问,宁王来时匆忙,自然不愿意把事情相告,对于自己变了主意之事一时找不到什么借口,所幸说道:“陛下只要知晓,本王所做的一切,皆是在为我大周做考量就是,陛下就不要多问了。”
安献帝闻言,也不敢再多问,左右的侍从面面相觑,现下宁王请旨,竟也不需要拿出什么理由了,不禁令人心忧。
“即使如此,那朕改诏书就是。”安献帝无奈回道。宁王得了应允,知道自己来的还算及时,就回府去了。
安献帝走回案旁,又将才封好的诏书拿出,拿了御笔在诏书上写下了‘江阳’两个字,眼中有恨意闪过,心想,宁王算计了这么久,恐怕一定想不到,这来来回回,竟是被人给绕着走了一圈,他可真是期待,宁王最后知道真相的样子。
再次将诏书封好,安献帝向一旁的侍卫吩咐道:“快马加急,将这一封诏书送到王府,务必确保及时送达。”
“诺!”侍卫得了命令,快步走出大殿。
王府内已经准备妥当,王兰看着自家阿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气恼:“阿兄,陛下派你去泾阳,可这几日,我见你却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如此悠闲,你就真的不担心吗?”
王奕看了看时辰,再看看王兰一副比自己还要急上几分的神情,缓言道:“应该差不多了!”
王兰不理解王奕话中的‘差不多’是何意,还欲再问,厅外就传来宣旨的声音,只能先跪下来接旨。来人宣读了旨意,又命王奕接了旨后,就忙赶会皇宫复命去了。
“怎么又成江阳?”王兰不解,王奕只一副不足为人道也的样子,王兰不得已又旁敲侧击的好一会儿才从王奕口中得知,王奕来来回回的散布了好几个假消息出去,这才让宁王周周转转的决定了让他去江阳视察。
原来日前泾阳和江阳两处地方都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动乱,王奕向安献帝上了诏书说自己自请去江阳视察处理,安献帝欲要允准却被宁王拦住。同时王奕先故意透露出昔年灵安帝宝藏就在江阳的消息,宁王费劲心思得了消息自然要劝阻,安献帝又只能做了改诏书的决定。
王奕得知自己要去泾阳的消息是预料之中,又借机漏出了破绽让宁王怀疑他是中了自己的计,真真假假的,王奕将自己去泾阳的意图藏到了今早才故意让宁王知晓,一番周转下来,最终到手里的,正是王奕一开始所求的旨意,让王奕到江阳调停内乱,视察民情。
知道原委了王兰听着自家兄长讲了许多后,心里不禁轻叹,自家兄长还真是人中龙凤,这么绕的东西也能想出来,连宁王这样老谋深算之人也着了他的道,只是,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最后差了一点,前功尽弃吗?开口问道:“阿兄,若是朝廷最后下来的旨意还是让你去泾阳,你会如何?”
“我清楚我所安排的每一步,所以,不存在这种可能。”王奕胸有成竹的答道,复又补充:“再者,泾阳与江阳差得并不远,最后找个由头去江阳也不难,只是要更费周折一些。”王奕没说出口的是,慕容姝要去江阳,那他,又怎会愿意让她一个人独往。
听着王奕的回答,王兰出了叹服还是叹服,没再问什么问题,出去给王奕准备出行的行囊去了。
日暮渐渐西斜,一日的光阴悄然而逝,水声潺潺,落花无言,满堂的花树显出生机。
慕容姝一个人在闺房中无聊的看这棋谱,把棋盘上的棋子换了好几种摆法,总算是将大半日的时间打发了过去。
慕容姝此时对于外界的环境较为封闭,还不知道邺城又新发生了什么,心里把慕容湛说的要陪着自己去江阳的一众人选都筛选了个干净,还是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心理期待,最好是个长得好看的人,相貌和王奕一般,也就可了。
紫藤花架上的花大都落了,藤上漫出青葱的绿意,春花的芳菲渐歇,池中的素荷已经有了隐隐要开的趋势。光阴流转,次日悄然来临,金鳞又怎会只是池中之物,慕容姝想,这邺城,终有一日,她定会以慕容姝的身份再次归来,只希望那时,能回来的,除却自己,宁远,也能一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