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已经到了‘男人女人都一样的年纪’,便捉弄道,“你不是问我看到了什么吗?我告诉你,我看到阿郎和小西在打架。”
老婆婆皱眉道,“撒谎。”
我当然不能承认我撒谎。正色道,“真的!我真的看到阿郎和小西在打架,人脑都打出‘狗脑子’了。”
老婆婆“哼”道,“你竟然看到了两个男人?你这小娃儿的性取向有问题。”
一口老血差点喷到石头上!
但见她颤颤巍巍、一阵风就能刮倒的样子。
心想,“她不仅知道阿郎和小西是男的、还知道‘性取向’,这老太婆懂的还挺多!万一和她理论起来,她往地上一趟说她心脏病犯了,我可摊上大事了。”
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和尚,便把双手一合道,“阿弥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小娃儿我……小和尚我‘四大皆空’。”
“你是和尚?”老婆婆斜眼道,“既如此,‘四大皆空’便是‘四大皆色’!难怪你一来便往人家小姑娘身边凑。”
我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正要和她理论。
老婆婆又道,“你不要不服气,你可知这块大石头的来历?”
我不屑道,“这块大石头有什么稀奇?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块大石头像极了‘猪八戒背媳妇’,可比这块石头看着有意思多了。”
老婆婆冷哼一声,“你懂什么?以貌取人的可不是只有石头。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我便告诉你这块石头的来历。”
我也是一声冷哼,问不出来就想套我话?反将一军道,“你先告诉我这块石头的来历,我便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老婆婆皱眉道,“你这和尚年纪不大、心眼不小。我就告诉你吧,这块石头叫随心石,采自苍茫山。”
“随心石?苍茫山?”
我重复了一遍,脑海里响起了一个旋律,“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这老太婆怕不是广场舞跳多、魔怔了吧?”
问道,“为什么叫随心石?苍茫山又在哪里?”
老婆婆眼皮一耷道,“该你说了。”
我“吧嗒”了一下嘴儿,还是没能逃脱被套路。
斟酌道,“我看到一个人、骑着一条狗、在给人递水杯酒瓶啥玩意的。”
“一个人骑着一条狗……?”
老婆婆思索着重复了一遍。
突然间她的嘴唇哆嗦了起来,双目间泛出异样的光华。
“咳你看错了!你这孩子没文化狗眼……有眼不识泰山,那是……。”
说着她对着大石头开始一通‘连说带比划’。
听着她的话,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大石头上确实有那么一个人,不过不是凡人而是仙人‘南极仙翁’。
确实骑着个动物,不过不是土狗而是仙鹤。
确实在给人东西,不过不是水杯而是寿桃。
“她竟然从这块大石头上,瞧出了‘仙翁赠寿图’?”
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我脑细胞都死绝了,也没瞧出哪儿是仙翁哪儿是仙鹤。
再寻着纹理去看,‘老孟骑狗洗唰唰’也看不出了,眼里只有一块灰不拉几、疙里疙瘩的大石头。
老婆婆讲解完毕,纳闷道,“不应该呀,你这么年轻不应该看到这些东西。”
我无言以对。她说的‘仙翁赠寿图’,我根本就没看出来!没好气道,“所以说‘不可能’嘛。”
老婆婆喃喃道,“壁上画就是那镜里花、水中月,世人皆知是虚妄。境随心现、相由心生,世间万象皆因心念而起。是我太贪心了?不不不……若无心,哪来的境相?若有心,为何错乱纷杂?唉……,‘路漫漫兮其修远’。我还是定力不到、修行不够……。”
突然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有病?”
我俩眼一瞪,“我没病、我好着呐!”
若不是怕她心脏病犯了,当场就跟她吵起来了。
“没病就好、没病就好。”
老婆婆缓和了神色。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看我、看看大石头,看看大石头、又看看我。
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又问,“为什么叫随心石?苍茫山又在哪里?”
老婆婆目光定在大石头上,表情变的凝重而又肃然。
瞧她追忆往事的样子,以为她要给我讲述一个离奇而又精彩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经过整理筛选,会变成我刺探的情报。
而这些情报,没准会在不经意间派上大用处。
比如那根牛皮纸棒。
如果不是以为它是火腿肠顺手摸了一根,此刻我还不知在哪儿呆着呢。
片刻,老婆婆叹息道,“苍茫山,我也不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