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璈见兄弟受辱,自觉脸上无光,走上前去,冷冷地道:“小女娃,你师长是谁?竟能纵容你在我地盘上胡作非为!”声音低沉,又暗含威胁。
霏霏一点也不见害怕,把玩着手上短枪,笑道:“我师长是谁用得着跟你说吗?你师长又是谁?”
陆璈听她语气无礼之极,不禁胸中怒火渐盛,只是瞧她先前夺去陆有短枪所施展的身法与擒拿手极为精妙,不知是否是高人之徒,因此此时仍然压着三分火气。
林仁刚见状也不出声,面带微笑,把眼光放到莫凌雪身上,他隐约觉得这个人的身影有点熟悉,却又想不出是不是见过这个人。
陆有叫道:“小女娃,把枪还给我!”
霏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给!你打输了,这枪是我的了!”
陆有怒道:“黄毛丫头,我打输了你?我双枪还没上呢!把枪给我再来比试!”
霏霏叫道:“大胖小子,你就是打输了我!输了这枪就是我的了!”
陆有怒不可遏:“谁是大胖小子?”
霏霏笑道:“谁应谁就是!手下败将,还想跟我打?”
陆有怒道:“谁是手下败将?谁输了?”
霏霏道:“谁应谁就是!”
陆有道:“你……你……”气得脖子青筋毕现,满脸涨红。
陆璈喝道:“陆有,别跟她胡搅蛮缠!”
陆有低下头,咬牙恨恨地道:“可恨的黄毛丫头!”
霏霏向他做了个鬼脸儿,笑道:“可恶的大胖小子。”
陆璈皱了皱眉,沉着声音道:“小女娃,把枪还给我六弟。”
“为什么要还给你六弟?你六弟不讲道理,上来就想摘我面具,还动手打我,结果技不如人了,兵刃都让人夺了,这能怪我吗?”霏霏瞪大了美目,笑嘻嘻地说道。
陆有忍无可忍,怒道:“你鬼鬼祟祟躲在树后偷听我们讲话,脸上戴着面具,一看就有鬼!”霏霏怒瞪着他,哼了一声:“谁说我鬼鬼祟祟偷听你们说话了?你会唱曲吗?”
陆有被她这一句话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道:“我不会唱曲,这关你偷听我们说话什么事?”
霏霏双手插腰,大声道:“你又不会唱曲,你们陆陵庄又不是唱戏的,我干嘛要偷听你们说话?真是好笑极了!”
陆璈不知她是天真率性,只觉她语言之中尽是嘲讽之意,胸口之火愈来愈盛,冷冷地道:“你仗着哪位的势?敢这么说我陆陵庄。”
霏霏一愣,心想:“仗着谁的势?我哪里仗了谁的势?”伸出食指指着天空,笑道:“我仗着它的势了!”
陆璈脸色微微一变,向林仁刚望了一眼,却见他也是一脸的茫然之色。
陆有哈哈笑道:“仗着天的势?你师父难道是天不成?”见陆璈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吓得忙闭口不语。
陆璈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你师父是谁?”
霏霏见他一本正经地问自己,毕竟少女情怀,贪玩之心大生,大声道:“我师父能耐通天,即便是死人也唯恐避之不及!”心想:“死人就是鬼了,师父会画北斗降妖符,鬼怪确实怕他。”因此这句话也说得无半点虚假。
陆璈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什么来头较大的高手?”见他们两人身着黑袍脸戴面具,颇为神秘。问道:“尊师哪位?”语气之中竟客气了不少。
“我师父的名字么……我可不敢说。不过每个听到他名字的人可都头痛得很,即便是峨嵋山、五岳山、齐云山的道士也怕他怕得紧了。”霏霏朗朗说道,心中却想:师父外号“颠狂仙”,行事疯疯颠颠的,和峨嵋山、五岳山、齐云山的道士也有些交情,不过经常去人家地盘蹭吃蹭喝,人家确实怕他怕得紧了。
陆璈愈想愈觉得此人来头不小,脑海中细思所认识的高人,心想:“她说峨嵋山、五岳山、齐云山的道士怕她师父,那么她师父就不是这些仙山的人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尊师可是龙虎山正一教的高人?”
霏霏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嗯。”
陆璈心中微微一惊:难道真是正一教的人?却又是哪位高人的徒弟?
当世地广无垠,天高难量。仙山无数,宗门林立。其时龙虎山正一教掌教天师被皇帝亲自册封为大真人,统率天下道门。即便是武当山武当派、全真龙门派、峨嵋山峨嵋派、青城山青城派、茅山上清派、阁皂山灵宝派等六大道门也要敬畏三分。因此陆璈听霏霏“嗯”这一声,心头更吊了起来。
莫凌雪怕霏霏生事,压着声音沉声说道:“我师父令我们二人到此办事,不料碰见诸位议事,惹出误会,若有得罪,还请见谅。”他语气低沉,不卑不亢。伸手从霏霏手里拗过短枪,还给了陆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