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纳勒喝道:“杂毛儿别跑。”喝声中斜刀劈出。刀光照面,森冷冷照得莫凌雪眼睛一痛。忽然间左肩一痛,已中了一刀。饶是他眼睛一痛时已知不妙往右一退,这一刀也劈得入骨。
库纳勒大叫一声,横着一劈。莫凌雪往后疾闪,他右手捂住左肩,心中叫苦不迭:我手上没有兵刃,这下子救人不成反要把命送给人家了!
寒光一闪,库纳勒抢到近前,一刀自下而上挥出。莫凌雪往斜一跃,右腿一痛,又被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他退到一株公孙树下,捂住肩头,双腿不断颤抖。
库纳勒缓缓逼近,狞笑道:“小子,扰我大事,我送你去见十殿阎王。”挥刀竖劈。莫凌雪往身后一闪,长刀劈中公孙树,“喀嚓”一声,偌大的公孙树被轻易避成两半。
库纳勒那铁锤在慌乱逃跑时丢失在墓室,随手在地上抄了一把刀当作兵器,哪里知道竟如此锋利?开始尚用不习惯,此时挥舞两下,心中愈来愈喜欢这把刀。
莫凌雪苦笑道:“十殿阎王可未必会收我,但对你这又丑又恶的家伙多半想念得紧了。”话音中又躲开库纳勒两刀,只是他左肩、右腿都中了一刀,鲜血流得不止,急蹿长跃间又流了不少血,双脚落地时身体一晃,险些昏倒了过去。
那女子喝道:“接着!”扔出一把短匕。莫凌雪手疾眼快抄到手里,拨了出来,道:“多谢姑娘了,不过我不会使匕首,这会我们两个都要死在他手上啦!”
那女子叫道:“他下盘浮虚,攻他下盘。”
库纳勒挥刀劈来,他不及多想,扭身闪躲几次,却哪里近得了库纳勒的身?向后一跃,跳到一片杂草地上,右脚一软,竟踉跄后退了两步。库纳勒挥刀乱劈,莫凌雪急忙间把匕首往上一挡,哪知库纳勒一刀尚未使老,又回转斩他胸口。
莫凌雪再要往后跃出,哪知身子失血过多,真气涣散,运转不灵,才跃出半步胸口登时被划中,“哇”的一声,往地上一滚,衣衫破开,怀里的物事尽数散了出来。库纳勒走到莫凌雪身前,伸脚踩住他胸口,狞笑道:“说送你去参拜十殿阎王便送你去参见十殿阎王,绝无半句虚言。”
莫凌雪胸口彻痛,嘴巴兀自大笑,笑道:“那可妙得很!十殿阎王与在下是亲戚,我下去了多半能当个官儿……咳……咳咳……到时亲自过来勾你。”
库纳勒左脚一使劲,踩得莫凌雪胸口咯咯作响,骨头也不知断了几根。他剧痛之下,双眼一黑,险些昏了过去,侧过脸去,火光照耀下见草地上散着铁面具、黑色铁牌、天火符、青磁石,他伸手欲抓天火符,却始终够不着。
库纳勒森然道:“那我先送你下去。”挥刀劈落。莫凌雪伸手抓住一个物事,往面门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响,库纳勒竟往后退出三数步。他抬起手上长刀,满脸迷茫之色,显然是诧异有什么东西能够挡住他这把刀。
莫凌雪举起手上一物,不禁一阵苦笑。挡下库纳勒长刀之物不是别的,却是谢淑玲从墓室中盗走的黑色铁牌。那铁牌长三寸有余,通体黝黑锃亮,正面写着“采禾”二字,自是采禾宗弟子的东西。
库纳勒森然笑道:“接得了我一刀,能接得了我十刀百刀吗?”举刀过顶,忽然查觉后背寒风袭来,急忙扭身反刀扫去,“劈啪”两声,却是两枚石子。原来是那女子慌忙中取石掷石,只是她自己真气便已耗尽,这两枚石子只能给库纳勒造成一会阻碍。
他一刀再度劈下,莫凌雪已翻身滚开,左手抓住天火符,大笑道:“不用十刀千刀,再来一刀我就死了。”急想运转真气催动天火符,哪知他失血太多,说话已是大口喘气,哪里还能催动天火符?
库纳勒挥刀再劈,莫凌雪运力往下一滚,滑到壁溪之前。那女子厉声道:“库纳勒,你敢再动手,我决计……我诀计……”却想不出威胁之话。
库纳勒嗤笑一声,长刀向莫凌雪脑门劈下。莫凌雪举起黑色铁牌便欲挡开,哪知库纳勒只是虚晃一招,左手如电飞出,抓住铁牌抢了过来。
莫凌雪铁牌被抢,唯一能挡住长刀的东西也失去了,只觉一阵无力感,长叹一声,斜着头向那女子看去,见她也向自己看来,目光相交又侧开了去。
库纳勒举着铁牌到火光下仔细查看,只是却认不出“采禾”二字,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铁牌?竟能够挡住我的宝刀?”
忽听不远出一个阴瘆瘆的声音道:“这个叫浣火牌,锟铻刀,以锟铻奇石冶炼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