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于他经历过炼体之痛,也是很难忍耐。
一个时辰后,穴位终于全部串通,身上也散发出种种恶臭,很显然是被逼出的杂质,但现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结丹之路,一旦开始,便不可停下,最后的结局不是成功,便是修为尽散,身死道消。
此时,三枚丹药药效已过,毫不犹豫,再次将五枚下品紫虹灵丹丢进嘴里。
两天之后,终于将全身经脉再次拓宽,又逼出无数经脉里的杂质。
而五枚丹药又已经不够,再次吞下五枚,闭目开始压缩丹田中的灵液,这肯定又是很长久而艰难的过程。
“九之数为极,满九则进一,灵液压九次,金丹便可成......。”
仇希尹呆呆地看着他不断吞服丹药,地上空瓶越来越多,而随着时间推移,十天之期便要来临。
灵魂中又再次出现撕裂般的痛楚,仿佛如从小岛传送过来那一刻,被空间狠狠撕裂。
哪怕进阶金丹之后,仍是能够体会到那种痛楚。
而更为痛楚的是心里这茫然无助的感觉,自己昏迷过去,如何守护师兄?
此时易恒却是郁闷非常,仇希尹结丹仅仅需要一天,而他第十天过去,眼见仇希尹不甘心地倒在数百丈外,此时也无能为力。
若是现在有修士到此,绝对不会放过此绝佳机会,轻轻一剑,恐怕便会将二人斩杀在此。
然后收取储物袋,便如同他经常摘下别人的储物袋一般。
虽是心急,但丹田中的灵液浓稠倒是浓稠,但总是感觉灵液不够,无法压缩成固体。
补满九次灵液,压缩九次,可现在他已经补满第十一次,再次压缩,丹田中那一团旋转着的灵液就是难以成丹。
无奈,再次将最后两枚上品丹药全部吞下。
这一次若是再不行,那便宣告此次结丹失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结局?
丹药刚入喉咙,便已体现出上品丹药强大的药效。
丹田中灵液瞬间补满,不断朝丹田中央旋转着的一团像是固体一般的灵液涌去。
不断压缩,那中间一团灵液渐渐变小,莹白色的灵液渐渐泛出金色的样子。
这一刻,他终于看到希望,借着药力,拼命将不断补满的灵液朝那团灵液涌去。
又三天之后,他面色之上,露出欣喜之色。
丹田之中,一丝灵液都不再有,但在空中悬挂着一颗金光闪闪拳头大小的金丹。
若是仇希尹见此,便不会觉得他用了那么多丹药有奇怪之处。
这金丹竟然是她的四五倍大小,所蕴含的法力之多,又岂是她拇指大小的金丹所能比?
易恒当然不知这便是资质差距的问题,资质好,修炼速度快,提高修为境界快,但基础并不牢固。
资质如他一般差,但基础牢固之极,所需丹药是她岂止十倍之多?
但最后结果的便是法力深厚,修为提升很慢,但一般顶级天才都不会在意修行速度,而是法力深厚程度。
此洞中,从他身上传来一阵吸力,将附近灵气吸拢过来。
这是每次修士进阶大境界之后的福利,资质越好,能吸收的灵气便越多。
十里,二十里,丹田中的金丹不断旋转,将涌进来的灵气全部吸收,化成灵液,再融入金丹。
那金丹本身便已经拳头大小,这点点灵气的融入根本看不出有何效果。
三十里,四十里,直到八十里之后,才感觉这金丹增大一分,他不由暗自失望。
若是能像仇希尹一般达到两百里范围,想必便能够让金丹再大两分。
听说金丹期的实力便以金丹而论,金丹大能够储存法力多,自然越是厉害。
而金丹期的修炼便以金丹为主,不断吸收灵气让金丹变大,而到了金丹大圆满,金丹便足够大到碎丹成婴,成就元婴之身。
随着一阵灵气风暴涌来,又渐渐消散平息之后,他再次压抑住运转金丹,施展法力,一试威力的想法,平心静气,静待心魔劫的到来。
多少天资卓绝之辈,历练不够,道心不坚,毁在这一步,哪怕他两世为人,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双眼一花,眼前情景变幻。
扭头朝四周看去,心里大为震动,无数如孤魂野鬼般的身形朝前方一步一步走去,毫无声息,只是阴风四起,偶尔一声哭泣让他浑身汗毛直立。
爬着移动的,断掉头颅的,拖着内脏的......。
定睛看去,周围之人似曾相识,特别是三个断头的白衣人,身后跟着三只已经被拳头打碎的灵宠。
这正是在瑞宁山脉埋伏他的三个修士,当时还为三只灵宠能够逃过灵识搜索而心惊。
正是那一战让他领悟半分道韵,但那三人头颅皆被斩下镶嵌于天目峰半腰,人却在这里出现?
“活着之时,尚且不怕你等,死后还想威胁于我,哈哈,可笑。”大笑一声也跟着朝前走去,想看看前方有何玄虚。
周围残尸越来越多,有的是他自己亲手杀死,有的是死在他眼前,但他发现,凡是出现在这里的,似乎都跟他多少有些关联。
“奈何桥?”传闻人死之后,若是要投胎转世,必先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记身前事,才能再次投胎。
而他数十丈外,便有一座桥,半截隐藏在阴雾之中,不知通往何处。
凡是过桥之前,必会先在桥头抬起一个大碗,一饮而尽,而后继续拖着脚步,走上桥,慢慢消失在阴雾之中。
若是没头的,直接从脖子口处灌进,那碗中所装之物,也并无遗漏半分。
忽地,他停下脚步,双眼凝视前方。
桥头呆立着一人,似乎在哪里站了很久,右手端着一个大碗,却迟迟不愿喝下去的样子。
而那身着青衣道服的人,此时也正看着他。
“师,师弟?”他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
那人的面貌正是曾玉书的模样,无论穿着、身材、相貌、神情,绝对不会认错。
“师弟......。”他疾步向前,此时已经忘记是在心魔之中,深陷此景不可自拔。
“师兄,师弟我久久不愿离去,不愿喝此汤,便是怕将你忘记。”曾玉书见他到来,眼中放出光芒,正如每一次见到他一样。
“师弟,你还好么?”始终带着对曾玉书的愧疚。
“呵呵,好?只要师兄好就行,只是师兄为何不带我去中州大陆?不能得知此事,玉书心有不甘。”曾玉书面露痛苦之色。
他很是理解,一个可以将生死交于自己手上,视自己为兄长为手足的人,最终得此结局,无论是谁,都会心有不甘。
但当时那种情况,又如何解释?他会丢下轩辕彩雪么?想到这里心里忽地一震,但随即也露出痛苦之色。
“师弟,不是师兄不告知你,而是那传送阵......。”
“师兄,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曾玉书打岔道,似乎嫌他声音太小,端着大碗慢慢朝他走来。
他也一步一步靠近曾玉书,只是待右手甩至身后之时,一捏指决,一道紫光瞬间出现,穿过曾玉书胸膛。
“哐啷”一声,大碗掉落在地,一阵青烟冒起。
易恒急退两步,但仍是有一丝青烟进入鼻孔,瞬间他便感觉一阵恍惚,似乎失去一些记忆。
“桀桀,不错,只是为何知道是我?”曾玉书胸口冒出一股鲜血,但却没有倒下的迹象,脸孔不断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