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尹猛然一问,面前小男孩虽然不能回答,但他却从话中听出另一层意思,当即面色大变,问道:
“为何我西岐周国会得天下?四方诸侯,西岐姬家虽是强大,但却也只是大商诸侯而已,为何会有此一问?”
“你暂且别管,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若你不告诉我,为何有此一问,我便不会回答!”
“哼!”仇希尹火起,冷哼一声道:“你不回答便算,但你要知道,为何有此一问,对你来说,对你西岐来说,非常重要!”
男孩瞬间被震住,他似乎想起一种可能,喃喃自语道:“莫非,莫非我父兄会有什么不吉?”
“姬发见过姐姐,现在我便回答姐姐问题,但也请姐姐告知父兄况!”
“你先说,若是回答得让我满意,我便告诉你又有何妨?”
仇希尹面色冷酷,但心里却低笑一声,还怕治不了你?
姬发振作精神,微微思索,便低声回答道:“若我西岐得天下,我定然会建议父兄,天下乃是百姓之天下,百姓好,则天下好,故而,全力让天下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就是西岐最重要的事!”
仇希尹冷酷之色瞬间消失,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真的是如此想的?”
“正是如此!”
“你心里该不会是想着用这话去诓骗天下百姓吧?”
“绝对不会!”
她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姬发。
虽然还脸上神还略显幼稚,但容貌几乎已成大人,面貌匡正,目光有神,感受最为深刻的便是他的自信与诚恳!
不过说到自信,有谁能与师兄相比?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易恒的影,传闻他在羑里居住,那里是囚姬昌之地,到底要不要去见姬昌一面?
她心里迟疑不决,因为她知道,想去见姬昌是假,关键是想去见师兄一面。
而后,再完成师傅交代之事,寻找天法部在这里留下的踪迹,完成师姐未曾完成之事。
“姐姐,这答案可否满意啊?”姬发本来心神沉浸在天下百姓之中,但忽地见她不再询问,不由焦急起来。
“这答案尚可,不过这只是一句空话,空话谁都会说,甚至说得比你还好,过段时间再来问你,该如何让天下百姓吃得饱穿得暖!”
“恩恩,姬发一定会认真思索,找到最好的办法!”
“那你该如何奖赏有功之臣?”
姬发似乎早已思索清楚,此时大声回答道:“天下既然是一起打下来的,那自然人人有份,只要他们与我西岐认识一致,便将天下地盘封赏给他们又如何?”
“何为认识一致?”
姬发目光中散发出强烈自信,大声吼道:“就是全力让天下百姓吃得饱,穿得暖!”
声音之大,传出老远,在这山野之中,不断来回响起。
仇希尹却一点都没有受到感染,反倒是暗叹一声,心里抱怨道:“师傅啊师傅,让希尹来为天下选举英民之君,这又不是逐鹿之战,该如何判断是好是坏,能否实现?”
若是师兄在此,想必便能够判断,她暗自想到。
“好了,我已回答完,不知我父兄现在如何?”
“都在羑里,很好的!”
“没有危险?”
“怎么会有危险?就算有危险,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有谁在啊?”
......
易恒问出那句话之后,心里便期待起来,姬昌到底是如何占卜凶吉,也许立即便知,故而他脸色不再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浅笑。
眼神似乎没有聚焦在他脸上,但余光却盯住他,等着他的回答。
姬昌略微沉思,像是在准备措辞,又像是在考虑该不该说实话。
但忽地似乎想起什么,便不再迟疑,开口道:
“昌自小研究占卜之术,并且似乎得天独厚,十有皆与事实相差不大,故而能得知,此番虽陷牢笼,但最后定然无忧,故而无需道者相救!”
听他如此回答,易恒心里暗叹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圣贤之人。
若是寻常人,定然会大义凛然言道,以自己一命换其子一命,博得天下人同与叫好之声!
“那伯邑考之危,也是你占卜所得?”
“道者高看姬昌了,占卜之术仅能知凶吉,又岂能算得始终?见他面色不好,为他占卜一卦,竟然是大凶之象,但姬昌却不知,凶在何处,如何可解!”
易恒想立即问他是何种卦象,他又如何习得,但说出口之时,却变成另外一句话:“他凶在朝歌,想要化凶也不难,立即返回西岐,永不来朝!”
姬昌显然很是意外,诧异之极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他淡然回答,但心里却加了一句“只是如此一来,这凶象便加在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