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国试图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笔直地被捆在一条长凳上,捆得严严实实,连动都不能动,同时嘴里被绑了个马嚼子般的玩意,上面包着毛巾,在嘴里咬着,让他只能发出“唔唔”的低声。
被敌人抓住了吗!赵尚国并不害怕,也不慌张,却有些遗憾,他还有很多的工作没有开展呢!
他的动静惊动了桌旁站着的人,那个人转过身子,看向赵尚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他拿着一把锋锐的小刀走了过来。
“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他说道,说完,那把小刀扎入赵尚国的大腿,并在里面用力地搅着。
剧痛瞬间从赵尚国的大腿处传向他的脑子,使他本能地身子一弓,发出痛苦地吼声,但在口中毛巾的阻挡下,变成了低沉的咽呜声。
“这是敌人的刑罚吗?”赵尚国白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在昏迷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警卫员虎子,虎子满身鲜血地向他走来,说道:“赵书记,我要到战友们那里去了,你要多多保重啊!”,说完,便转身离去。
赵尚国想伸手拉住他,但怎么也拉不住!
不,不要走!赵尚国猛一下又醒了过来,额头上冷汗涔涔。
赵尚国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角不远处,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碗稀粥,还有几个包子。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并没有任何束缚,便掀起被子,忍着伤口的疼痛坐了起来,警惕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看起来,这只是个普通之家,木桌木椅热水瓶,和他前日里醒时看到的场景全然不同,那时他看到可是窄小阴暗的小屋,现在这个屋子看起来就宽敞亮堂多了,他走过去推了推门,发现门是由外反锁着,窗户的插销倒是在屋内,但窗户显然容不下一个大老爷们爬进爬出。
看样子,自己是被圈禁了起来,赵尚国内心一阵发苦,但他顺着窗户缝朝外瞅去,并没有任何军警站岗。这使他多少放下些心来,再看看自己腿部和肩部包扎的布带,以及桌子上的稀粥和包子,赵尚国可以判断出,这屋子的主人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
说不定,还是对方救了自己的命,也许他还不不知道自己是谁吧!赵尚国走到桌子旁,端起粥慢慢地喝着,然后拿起包子。
这时候,他的目光落在垫在包子下面的纸上,那是张通缉令,通缉令上面画着画像,和自己有几分神似,上面写着:……抗日分子赵尚国,悬赏两百银元,……包庇隐藏者皆杀无赦……
想不到敌人会这么重视自己,发下了这么高的悬赏,这也使他心情更加沉重,敌人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了啊,新安市地下党委的问题真是不小啊。
这张布告在使他心情沉重的同时,这也使他起了好奇心,要知道,在这年代,两百银元可不是个小数目,在国府发行的法币和日寇发行的日币日益贬值的今天,银元绝对是性价稳定的硬通货,两百银元对于许多人来说,足以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从房子的情况来看,那个救他的人经济并不富裕,能担着危险并且抵挡住巨款的利诱,这样的人在日本侵略者日益嚣张的新安市,已经很少能见着了。
救自己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现在倒真是期望早点见到那个人。
安心等等吧!赵尚国又爬上床,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休息养伤,尽快恢复身体。赵尚国想着,渐渐地困乏了起来,失血造成的影响还没有消除,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天黑,门外钥匙开锁的声音,才惊醒了赵尚国,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惕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当他见到那推门的人进来时,差点跳起来,进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巡警服,分明是老百姓们口中的“黑皮狗”!
黑皮狗”见到赵尚国醒来,咧嘴一笑,做了个禁声的表情。手里的食盒往桌子一放,随口问道:“能动吗?该吃晚饭了。”
赵尚国镇定了一下,从床上挪了下来,坐在桌旁,看着沈英,神色透着感激:“不知道怎么称呼?”赵尚国问道。
“沈英,长兴街巡警。”对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