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在她问那名青年问题,而他回答后,她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气氛,对方身体有些紧绷,双手下意识地攥紧。在那一瞬间,一种潜藏的敌意被她捕捉住,那股敌意中甚至带着一丝杀意,那种杀意使她感到了危险,就像小鹿感受到了饿狼捕食的气息一样。
随后,在拆迁现场,那个青年的态度又变了,由于自己出面表达对那对母子的关心,她感觉到对方对自己仇视大大地缓解了,至少在同车归来时,她感觉得只是沉闷,而并无其他。
最后一次,两人在拆迁现场见面时,那个青年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但就在那一眼里,她看到反而是一种怜悯,一种对于小动物即将落入陷阱时的同情和怜悯。
这是她最疑惑的地方,对方怎么会认为自己可怜呢?
对于那对母子的死亡,佐宁由美一直很愧疚,她现在终于能明白那名青年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在自己看不见的时间里,父亲开办的公司使他的同胞背井离乡,他当然有理由憎恶或嫌弃自己。甚至再有些更激烈的情绪,她也可以理解。
可是他居然最后会是怜悯自己,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佐宁由美是个非常执拗的人,这一点据说很象她的父亲。所以,她很想知道,那个青年究竟在怜悯同情她什么!
沈英正在办公室里办公,常胜利屁颠屁颠地跑来,满脸的笑容:“沈科长这几天不用来上班了。”
“为什么?”沈英猛听得这话反而吓一跳:“什么意思?”
“佐宁董事长希望沈科长这几天陪由美小姐出去散心。”常胜利说道。
“这不符合规矩吧,佐宁由兵卫阁下只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而我们则属于政府机关部门。”沈英说道,他实在是没那个闲情去陪那个“军国少女”出去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而且佐宁董事长还给小泉太君打了电话。”
听得常胜利如此说,沈英自然没法再说啥。自己现在是吃的日本人饭,人家自然是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等会汽车会开过来接你,你把工作交待给下面就行了。”常胜利说道。
沈英点点头,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
“沈科长年轻有为,由美小姐又青春漂亮,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沈英啪地把材料拍在了桌子上,有些生气。
“没啥没啥,只是随便一说。”常胜利说道,但在心里面却暗自腹诽:真以为攀上日本人的高枝就了不起了!尾巴都翘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