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红鸾被她烦得无法,便抓了一旁的披风裹在身上,
“这样儿你总归不再说了吧!”
春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挪过来替她在胸前打了结。
临海行宫离临安城八十里,桃花宴却是要设三日,穆红鸾带了春芽与紫鸳在身边,又有几个粗使的婆子,与一队侍卫出临安城往东,清早出发走到了日暮时分,方到了临海行宫。
这临海行宫建在钱塘江边已近入海口,穆红鸾下车时只觉一阵风扑面,却是还带着寒意,心里微微一惊,那股子后颈发凉的感觉又隐隐传来。
瞧了瞧眼前高大的宫墙,门前执刀持剑,身穿盔甲的守门侍卫,莫名的心里更是不安起来,当下紧了紧肩头的披风,前头杨大强早已将腰牌送与守门的大内侍卫查验。
回来报道,
“少夫人,到了宫门处需换宫中的马车了!”
他们却是只能送到这处,由穆红鸾带了丫头婆子们进去。
穆红鸾按了按乱跳的眉心,想了想对杨大强道,
“表哥,你这几日机灵些,我……总觉着有些甚么不对劲儿!”
杨大强见状瞧了瞧宫门前的侍卫,
“表妹若是觉着不妥当,你便称个病,我们回去!”
穆红鸾摇头,
“已是到了这处也不好回去!总之你机灵些……若是有事我便派了紫鸳想法子给你们送信出来!”
“是!”
叮嘱完杨大强,穆红鸾这才带了人进去。
到了行宫之中自有接引的宫人等候,引了穆红鸾的车到一处院落前停下,里头也有宫人迎出来,安顿蒲国公子夫人。
一行人下榻此处,穆红鸾瞧这处十分宽阔富丽,不由心头微微起疑,
虽说蒲国公府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但若论起爵位来自家公爹在宗亲之中只能排在末位,更不用说燕岐晟连世子都不是,这场面上是妻凭夫贵,自家这蒲国公子夫人比不上旁人的。
这皇家的规矩历来就多,重位份不重财力,依着品级来自己无论如何也住不上这般好的院子,当下便冲紫鸳使了个眼色,紫鸳会意出去,隔了没一会儿便回来悄声道,
“少夫人,这处院子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弦月大宫女亲自指派的……”
穆红鸾听了更是皱紧眉头,
总觉着这一趟出来,夏后实是不怀好意,只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不过……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小心接着就是!
想到这处便招了春芽与紫鸳到面前道,
“你们吩咐下头人,多长个心眼儿,遇事不可慌乱!”
“是!”
这厢收拾妥当,便入房睡觉,穆红鸾将自己随身的匕首放在了枕下,闭目沉睡,一夜无话等到第二日便是桃花宴。
穆红鸾起身由丫头们精心打扮一番这才上了宫里的马车,往夏后设宴之处驶去,下了车到地儿一看果然是长青所说的桃花坞。
此时节正是灼灼其华,映面绯红,满院缤纷之时,穆红鸾这阵子削瘦了些,只着了素淡薄袄长裙,肩如刀削不嫌薄,柳腰一把刚堪握。
走动间风来时,裙裹纤腿,珠掩酥胸,遇那挡路的桃枝便轻轻拂过,眉目如画,低首浅笑间,也不知是人美些还是花娇些,倒是花虽胜人三分艳,人比花多几分真。
这般缓步走来,落入藏在林中的人眼里,恍如琅嬛仙姑,又如瑶池圣女,不由自主的便挪动脚步追着过来,穆红鸾听到动静回头一望,敛裙施礼,
“二皇子!”
燕守敬立在那处呆呆瞧着她,后头跟着的内侍忙轻轻咳了一声,
“哦……快快免礼平身!”
穆红鸾起身垂首,燕守敬瞧着她头上一根步摇,上头垂下来小小的一颗红宝石,晃来荡去拂在耳旁,便似他一颗心般见着她便跳得厉害。
呆在那处半晌才问道,
“你……你初到这行宫可还习惯,若是下头人有怠慢只管同我讲就是!”
穆红鸾应道,
“谢殿下关怀,行宫之中一切皆好,臣妾很是习惯!”
“嗯……”
燕守敬呆了呆又道,
“风大……你……你且多穿一些!”
穆红鸾面朝脚下却是暗暗皱眉,
这话是当皇子的对朝中命妇说的话吗?
只也不好发作,忙行礼道,
“宴会时辰已到,臣妾要去赴宴了!”
行了礼便转身就走,燕守敬迟了半步只能对着她的背影点了点头,呆立着见那窈窕身影消失在林中。
穆红鸾心头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