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忙道,
“大夫,妾身夫君鲁莽,倒是让您受惊了,只我这毛病也是平常的妇人之病,我来时还带着在临安时开的方子,您号一号脉再瞧瞧方子,若是合用便在药堂之中抓了就是!”
那大夫闻听点了点头道,
“如此倒也成,待小的先瞧瞧再说!”
说罢请了穆红鸾过来坐在桌旁,伸了手给大夫号脉,只那大夫号脉片刻便皱了眉头,右手号过,又让放上左手,如此三番两次,却是面露难色。
“这……”
一旁的燕岐晟瞧得心如猫抓,高声问道,
“大夫,您这……到底是瞧出来还是没瞧出来呀?”
那大夫摇了摇头,一摊手道,
“这……这好似是个喜脉呀!”
这话一出,说得穆红鸾一愣,燕岐晟却立时呆在了当场,穆红鸾瞧了一眼燕岐晟,见他双眼发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儿,知他是被这消息砸懵了!
只她却有七八成不信,
“大夫,您可瞧仔细了,前头在临安时,瞧了多少妇科圣手,都说是宫中淤血,行经时每每疼痛,实在不宜受孕,便开了药吃着,怎得到了您这处便成了喜脉?”
那大夫闻听忙问,
“夫人可还在吃药?”
穆红鸾摇头道,
“出了临安便没有吃了,算一算……竟是有近半年了!”
大夫闻言松了一口气,
“即是宫中淤血,必是要活血排淤的,若是服了药只怕有了身孕也要受损,不过隔了这么久,自然是无大碍的了……”
说着又让穆红鸾伸手再瞧了瞧,说道,
“小的虽不擅妇科,但这脉理也是懂得,这分明便是喜脉之状,不如请了我们堂上的妇科大夫前来……”
他话还未说话,却听得砰一声,燕岐晟已是一脚踹开了房门,人如旋风般冲了出去,他还不耐烦走楼梯,手撑栏杆,双腿一蹬便自二楼跳了下去,高声叫着杨大强备车。
穆红鸾与那大夫相视苦笑,大夫言道,
“我们那堂上妇科的大夫姓谢,这回可别再弄错了!”
穆红鸾讪笑着忙叫了绿绣过来,给大夫沏茶,一盏茶连水都还未烧沸,外头马嘶声响起,那位谢大夫已被人连拉带拽的弄了上来,见着堂上早坐了的崔大夫,不由问道,
“这……这病人可是十分紧急?”
怎得又是外伤又是妇科的,这是杀人遇上生孩子了么?
那崔大夫冲他一摆手道,
“倒是不紧急,只前头寻错了人,乃是这位夫人有了喜事!”
“哦!”
谢大夫松了一口气,过来坐下待得喘匀了气,才慢条斯理伸手号脉,这厢一号脉先是点了点头,又皱起了眉头,拿眼一扫立在一旁神色焦急的燕岐晟,
“确是喜脉!”
还未等两夫妻欢喜,又接着道,
“却是有些滑胎的迹象……”
燕岐晟听了只觉是热腾腾的一堆煤上,自上到下烧了一盆凉水,滋啦一声,蒸腾得他五脏六腑都是一疼,忙连声问道,
“怎得有了滑胎的迹象,可是要急?可要用药?如何用药?”
那谢大夫一瞪眼道,
“这腹中胎儿只有月余,实在弱小,为何不知节制还在行房!”
一句话说出来,闹得穆红鸾脸红如血,垂头不敢瞧人,燕岐晟此时间是又喜又急,慢说是被大夫教训两句,便是使棍子打他,必也是全盘受了,当下厚着脸皮连声道,
“是我的不是,大夫教训的是,还请您仔细瞧瞧,若是需药材即刻便去买来!”
谢大夫点了点头,又细细问了穆红鸾腹中可是疼通难忍,平时可有用药,吃食如何,作息如何等等,听穆红鸾一一答了,这才道,
“是药三分毒,能不吃便不吃,我先开上一剂药,只吃一回,若是能止血平复腹疼便可不再用药,卧床休养十日,若是不成我再开方子!”
燕岐晟听了连连称是,这才恭敬请了两位大夫出去开方用药。
里头绿绣、紫鸳与四丫三个知晓了消息,都围着穆红鸾欢喜的不成,绿绣眼圈儿都红了,双手合什连连朝天拜谢,
“这一回来兰州果然对了,小郎君可不是来了么!”
四丫有些好奇又畏惧的瞧了瞧穆红鸾仍是平坦的肚子,伸手想摸又不敢摸,
“大姐姐,你这肚子里有小娃娃了?怎得半点儿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