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存踏入厅堂,周匝一件件一兵戈,明晃晃的,拱卫在这位李氏家主的身旁。
只有几个死忠卫士,护卫着元子述。
李长存看着一脸颓败,瘫软在地的元子述,冷笑道:“元子述,成王败寇,你要真是元成器的儿子,你就自缢吧!”
“元老匹夫,一生刚强。你这个儿子,对他就是个耻辱。”李长存的话语中,森森恶意,冰冷刺骨。
元子述闻言,看了看身旁,仅剩下的几名死忠卫士,眸中一片呆滞。
三卫大军,元成器用一辈子的心血,炼就的强兵。就在元成器离世的短暂一夜,就一朝折损殆尽了。
就算在邺县之内,还有一些忠心元氏的兵马。但在李氏攻破帅府,大肆屠戮元氏之后,也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老贼……”陡然,元子述面容扭曲,看着眼前这个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庞,咬牙切齿。
“是的,成王败寇,老子今天输了。但不代表,你就那能一直赢下去。总有一日,你会输,输的倾家荡产,输的一干二净……老子就在下面,等着你……哈哈哈……”元子述横着刀口,一咬牙,狠狠的送入咽喉。
嗤——
鲜血飞溅,李长存看着元子述,那瞪着的双眼。
仿佛死不瞑目,想要一直盯着李长存一般。
李长存冷森森的,回道:“当人,你都不是老夫的对手;当鬼,你就差得更远了。”
“传老夫之令,这帅府上下,鸡犬不留。”
浓浓的血腥味,在李长存的身上浮现。
“家主,家主,”
一名李氏家甲,面带惊惶,冲入内苑之内。
“家主,不知哪一路大军,已经冲入城中,正在向四处进军布兵。”
李长存悚然一惊:“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是此时,李长存唯一的念头。
“是谁……是谁……”蓦然,李长存一口老牙,几乎要咬碎。
“禀家主,旌旗之上,誊有江宁二字,可能是江宁来兵。”
李长存顿时嘴里一咸,一丝丝血腥味,在口中浮起:“方国端……”
“是他?”
李长存几乎有一种天昏地暗的感觉,摇摇欲坠,几欲昏厥。
“没想到,老夫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瞎了眼……”
…………
一面面旌旗摇摆,八百长策卫,将整个帅府,团团围住。
一排排甲士,似如长林,站成一排,犹如一堵墙壁。
大军正中,荀少彧一袭麻衣,身旁有赵文远侍立。
赵文远沉声,道:“上位,是否立刻下令,攻破帅府?”
“这李氏、元氏,两败俱伤,无论是元氏得利,或是李氏得益,其伤亡都不会小。”
荀少彧缓缓颔首,道:“照此说来,此时正是一举,剪除两家的大好时机?”
赵文远道:“正是!”
荀少彧徐徐点头,看着历经刀兵的帅府,幽幽道:“你说,这一座帅府,只是一座空壳,只剩下些负隅顽抗的乱军。”
“何必,还要消耗我麾下精锐,自讨苦吃?”
赵文远面皮一紧,道:“上位的意思?”
荀少彧淡淡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这座帅府不值得,让我搭上众将士的性命,去夺,去取,去争。”
他望着帅府,语调愈发幽沉:“李氏乱军,丧心病狂,血洗帅府。我方国端率大军,平定李氏,稳定义军,诛戮李氏十族。”
“你看如何?”
荀少彧眸子中,泛着一丝猩红,其中俨然透着许多杀机。
赵文远略微迟疑,随即心肝微颤,真正的明了荀少彧的意思。
赵文远沉重的,伏身抱拳,道:“喏!”
看着府门紧闭,内中杀机起伏的帅府。
赵文远冷冷一笑,带着嗜血,转身离去。
…………
大魏,庄帝三十一年,
邺县大火,赵文远以火攻,大破丹阳李氏,举世闻名。
大火焚烧帅府,一日一夜之,元氏族灭,李氏家主李长存葬身火海。
邺县哗然,丹阳哗然!
荀少彧悍然兴兵,击溃不服,镇压李氏反扑,尽诛李氏十族。
因元氏族灭,无人替接帅位。荀少彧得众将拥护,继任义军大帅之位。
立时,丹阳八县,只有邺县、江宁二县尚在,其余六县皆乱。
荀少彧稳着阵脚,率先稳固邺县,随即主动出兵,一一平定乱军,一战定秣陵,二战平溧阳。
一时之间,丹阳惊怖!
丹阳八县,都在荀少彧的兵锋之下,颤颤巍巍,俯首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