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宗祠中,数百、上千的先人牌位,静静矗立着这座寂静的祠堂。
铜炉中缕缕青烟,絮绕着众多的排位,一位位刘氏先人灵位,按着族谱辈分,一一排列的分明。
咔嚓!
咔嚓!
一丝丝碎裂声,自一尊祖先牌位中响起。
似乎犹自夹杂惨烈哀嚎,丝丝缕缕的鬼气阴森,不住从灵位溢散而出。
丝丝的阴寒气息,犹如附骨之蛆一般,缠绕在地面时,倏然凝结成一片冰痕。
强烈的寒气、阴气,一并蔓延开来,一块块灵位纷纷崩裂,仿佛炸开一般,有着点点寒霜落下。
这是刘氏一族,积累数百年的阴气,是他们众多主脉、支脉,先灵们赖以生存的阴脉。
一朝阴脉尽毁,刘氏诸灵元气大伤。再由常忌大加杀戮,刘氏子嗣几近断绝。
此刻此时,百载刘氏的家运气数,可谓所剩寥寥。
轰
刘氏祖灵鬼气磅礴,混杂一丝赤红之色,俨然有着赤敕位格。
“吼”
这一声鬼吼尖锐,一丝丝一缕缕的阴气,垂落之际动荡浑噩。
鬼气森然碰撞,似如大浪一朝席卷,激荡的阴气纷纷乱乱,一如搅碎万般之态。
“垂死挣扎!”
一尊祖灵显化凶恶鬼躯,碧绿鬼焱流动,灼烧着眼前的一切。
几道鬼术交汇之间,周匝祖灵鬼躯摇晃,纷纷炸裂的鬼气,是几大祖灵威势的触碰。
刘氏祖灵在这乱势,鬼躯摇摇欲坠,几乎就在这惊惶之势下,形神俱灭,魂飞魄散。
“老刘”
王氏祖灵勃然色变,鬼气暴发间,一股滔天墨色令人头皮发麻。
看着刘氏祖灵重创,王氏、纪氏尽皆色变。三大祖灵从微末而起,一生彼此扶持。他们固然心思各异,但也相识二百多载,论起感情还是有的。
如今,亲眼目睹刘氏祖灵,几乎被围攻打得失了鬼形,兔死狐悲之下,攻伐时亦愈发急切了。
“说了是垂死挣扎,尔等还有侥幸之念?”
羊氏祖灵开口发声,看似瘦弱的鬼躯,蕴含着惊世骇俗的鬼力。
刘氏祖灵惊骇欲绝:““刘氏的血裔,都绝嗣了”
位居一族之灵,与家族气数紧密相连,刘氏阖家尽亡,祖灵登时根基削去七分。
这就七分根基,让刘氏祖灵的力量,一瞬间跌落极致,简直无法再度维持己身位格。
“幽古十三爪!”
森森鬼爪,一如白骨皑皑,尸骸炼就的幽骨,沉沉黑墨闪烁其色。
羊氏祖灵的阴狠鬼术,一爪七魄离散,三魂不聚,是鬼术中一等一的杀招。
“不”
刘氏祖灵只发出一声惨叫,中了鬼爪神通的魂魄,立时化为千百缕鬼念。
“好狠的鬼爪”
纪氏祖灵怒吼,鬼躯似乎带着赤红,犹如岩浆一般流动。
“你也试一试,老夫的玄阴斩鬼神!”
轰
玄阴斩鬼神!
这以斩杀鬼神为最终极点,而开辟来的鬼术神通。
得玄阴幽幽,煞气沉沉之意。
一经施展,便有屠神戮鬼之能,堪为鬼术巅峰之妙。
玄阴者,阴极阳生!
茫茫阴世冥土,自古就是阴煞、混浊沉淀,从无一丝阳罡、清气存留。
然而,这一式玄阴斩鬼神,却让阴世诞生了一缕阳罡清气。
看着这一丝清气,所有的祖灵的满是恐惧。
这一丝清气,对于由浊煞之气而生的生灵而言,不吝于是砒霜毒药。
而且,在满是阴气的冥土大地,陡然出现一丝至纯至精的清气,其危险程度,更是不亚于在沼泽池里,突得窜起一点儿火星。
轰
无边b绵延,无数的阴气扭曲,无穷无尽的毁灭气息,几有毁天灭地之象。
在无穷的毁灭气象中,几尊祖灵艰难的维持着自身存在。
有的祖灵,甚至全无反抗,直接就被这股毁灭大潮,给冲落渊底之下。
待到余波渐去,几大祖灵的身形露出。多是狼狈收场,有一些祖灵鬼躯单薄,显然是伤到了根基。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纪氏祖灵,赫然已经在毁灭中,化为无数齑粉。
王氏祖灵望着满目疮痍,怅然一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老纪还有这一着杀招是老夫小觑天下英雄了。”
纪氏祖灵以自身陨灭为代价,施展的这一式玄阴斩鬼神,直接抹杀了七、尊祖灵。
如今仅剩的祖灵,也大多元气大伤,几近魂魄不清。
几尊祖灵虽受重创,但一位位的气势,反而愈发高昂不止。
“三大祖灵已去其二,负隅顽抗,只是徒劳无功。”
这数尊祖灵,搅动阴气激荡,带着的磅礴气息。
城隍法域,
一尊尊地祗绽放纯白神光,恍若众星拱月,荀少彧当前,看着当阳城内的是是非非。
当阳县是他的辖地,于nbn之内,洞察阴阳之变。
似如今当阳城内的动静,简直就是捅破了天一般,但荀少彧仍旧冷眼旁观。看着前任城隍的爪牙,一步步与诸多大户相争。
直至如今,三大家损失惨重,一家除名,一家被镇压,一家伤亡惨重,可谓是流干了血。
“够了啊”
他嘴角含着冷笑,轻轻开口说着。
县中三大家,阴世三大祖灵陨落。可谓是扫清了荀少彧,执掌当阳的绊脚石。
“是时候,停下这闹剧了!”
荀少彧的话语虽轻,落在众地祗耳畔,犹胜千钧万钧。
“闹剧终究还是闹剧耶”
“喏”
各司判官躬身行礼,道:“吾等,尊奉县君敕命。”
祖灵之道,为一家一姓香火供奉,虽受香火之道,但其本质非是神道。
与神道有着根本区别,自然在几脉神祗眼里,就是一不折不扣的旁类。
这般的旁类,在神道上万载的历史中,也不乏有惊才绝艳之辈,逆行而证就金身,成为一方鬼王大君。
只是不容于正朔,不容于神道几脉。在神道刻意打压下,也是日渐衰落凋零。
然而,鬼道非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