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汾塞,天下第一塞!
北地多风,一道道沙尘飞扬,大汾城塞之上,术赤头发散乱蓬松,唇角干裂脱皮,矗立在塔楼上,面容中带着一丝沧桑。
望着风沙肆虐,术赤面露苦涩,道:“郭镇北,你这个老匹夫,果然滑不溜手,老子就是想找你拼命,都找不到你的影子。”
自烽火台战线,白狼骑兵歼灭镇北军六万甲兵之后,术赤的心神一直有一些压抑,就连大汾塞顺理成章落入他的手里,也不能让术赤紧绷的心神有一些平缓。
这一座大汾塞战略地位确实重要,但前提是塞城中有着足够的积粮,能让几万白狼骑果腹的积粮。而不是现在一般,一个个粮仓空空如也,恨不得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看着大汾塞中,那几乎能饿死老鼠的粮仓,还有着地面上浅浅一层尚未脱壳的谷子,无不显示着这已然是一座死城,一座可以困死数万白狼骑兵的死城。
郭守信坚壁清野之举,将整个幽州的粮食、百姓,都汇聚在了一起。以至于白狼骑兵勇则勇矣,可以肆无忌惮的横行在幽州大地上,却不要想在幽州大地上获取一粒谷米。
接二连三的碰壁,让白狼骑兵们的不安日渐扩大,术赤明显感到了白狼骑兵们的这股不安。现在的白狼骑兵就是一个炸药桶,长久以来看不到希望,致使不安正在不断的酝酿,总有一日会有爆炸的一日。
一位万夫长看着白狄王,迟疑了一下,躬身道:“大王,咱们现在该何去何从,若是继续留在幽州,儿郎们怕是要支撑不住了。”
此刻,所有白狄人进入幽州大地时的意气风发,都已在接二连三的碰壁中,化为一片乌有。
白狄人们已经深深知道,中土大周并非待宰的羔羊,幽州也不似传说中的一般物产丰盛,到处都是成堆成堆的米粮牛羊,更不可能任由着白狼子孙予取予求。
这些白狄人对于幽州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如同阿鼻地狱一般的血肉战场,一声声凄厉哀嚎,也不知是大周士卒,还是白狼骑兵们的。
“走,”在说出此话后,似是泄去了一口气,白狄王术赤胸口一痛,一口咸腥味涌了上来,让他身子不由得一颤,眸子中散发着孤狼一般的危险气息。
幽州鼎不愧是大周鼎器之一,其威力之强绝,让白狄王这位当世神魔都吃了一个大亏。若非白狄王见机得早,而且幽州州牧只有天象境界,发挥不出幽州鼎的巅峰之力,白狄王就真被幽州州牧留在幽州了。
一位万夫长懵懵懂懂,道:“走?大王,咱们还能去到哪里?”
在大汾塞周匝,四面八方的杀机起伏不定,这些万夫长自然是知道现在的处境,心头不无忧虑。
白狄王强撑着,眺望着荒凉的大汾塞,语气平淡之极,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白狄去。”
另一位中年万夫长皱眉,道:“可是大王,咱们这一趟劫掠一无所获,反而不断的损兵折将。如此就回返北狄,咱们又有何颜面面对,族中上下一张张殷切期望的脸。”
白狄骑兵这一次侵入幽州,根本上还是为了部落族人的温饱生存,其他的一切事情,甚至就连白狄王的宏图大业都是次要的。
白狄王若是现在两手空空的回返部落,可谓是让部族雪上加霜,那些没了最后希望的白狄族人,不说是立刻分崩离析,但人心惶惶之下,做出什么疯狂之事,也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白狄王术赤叹息,道:“本王自然不会忘记这一次的目的,只是郭守信这个老匹夫,他能耗得起,也能等得起,可咱们却是耗不起,更是等不起的。”
“中土大周的底蕴深厚,可以以本伤人,咱们如何能与他们相比?”白狄王迎着众位面露诧异的白狄王,幽幽道:“他这是想用一座天下第一塞,来钓吾这个北狄神魔的性命。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不只是用作两军对垒上,对于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也同样适用的。”
更何况,就算是白狄王士气如初,也要为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幽州鼎分心劳神。
这位白狄王眸子泛着绿光,幽幽道:“他就算是想要吾的性命,也要看看他的刀能不能斩断吾的脖子。”
“命令全军调动,只许带三天的口粮,告诉儿郎们,想要填饱肚子,想要活下去,就去撕烂敌人的喉咙,撕咬敌人的尸体,不然就去做一个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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