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洛歌也折下了一枝开得旺极了的梅花,回过头来静静看着祁酒。
“铮——”
祁酒垂眸,十指抚弄琴弦,缓缓奏出了一支清雅婉转的曲子。
洛歌挑唇一笑,缓缓举起了手中折下来的梅花。
一缕光芒自梅花端部浮现,迅速遍及洛歌全身。当光满散去,她的一身墨衣,已经变成了火焰一般的大红色。
听闻有动静,祁酒缓缓抬眸,不经意撞到了洛歌一身红衣,握着一枝梅花迎歌而舞的模样。
这个如火一般绝艳的少女啊,她那脸颊上的半边金龙面具,将主子灵魂里头的桀骜给描绘到了外表。
身着红衣的苏苏,才是真正的苏苏。
他看得有些怔愣,以至于琴音险些便出了差错。
祁灼敛起心间的悸动,悄然变幻了曲调,顺着洛歌的舞而抚。
于是此间,一人一琴,一人一舞。
没有嘈杂相伴,独有微风做客。
微风席卷过来,吹动少女飞扬的红色长袍,吹动少女在风里肆意的三千青丝。
阳光照耀下来,将半边金龙面具照耀得熠熠生辉,更是给这红衣少女平添三分神秘,三分威严。
她身着红衣的时候,没有婺秋姑娘的张扬,没有羌棣的妖孽——她所有的,是如同太阳一般的惊鸿,是如同梅花一般的惊艳。
而当洛歌舞动的时候,便又如同是火中的精灵一般,以曼妙的舞姿踏足雪上。她转圈之时,激起的雪花同梅花一起飞扬,仿若花雨一般又落下。
漫天的梅花衬托着这个红衣的少女,当真是应了那人比花娇的话语。
“铮铮铮——”
祁酒抚着长琴,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不远处,身着红衣而舞的洛歌。
他知道,苏苏的红衣,只为一人穿。
苏苏……
定了定有些疼痛的心,祁酒继续抚起了长琴。
远处,有一双妖冶的眼悄悄打量着这一边。
这一双眸子随着洛歌的挪动而挪动,若是再细看的话,必定可以看到这眸子里藏匿着的惊艳绝伦。
少女虽未容颜开,却已经可以撑得起倾城二字了。
她的气度,她的眼眸,她的一切,都撑得起这二字。
不得不承认,小美人儿的舞,堪称一绝。羌棣心头惊艳着,如是想道。
羌白说洛歌来江畔赏梅了,他本是不想来的,脚步却是不听使唤,自行来了。
于是,他便远远地看到了这样身着红衣的洛歌,在琴声之下肆意而舞,将眉宇间,属于帝神的那一份桀骜给宣泄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洛歌,真的惊为天人。
也真的拨到了他的心弦。
这一刻,羌棣承认,自己心悦上小美人儿了。
也许不是在这时,也许是更久之前。
他看着那边如同天作之合一般的二人,如桃花般倾世的妖冶蛇眸忽而黯淡了下来。
轻笑一声,羌棣的身形便化作一团云烟,消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