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青灰衣的力士甲手里握着绣春刀,一边狠狠地抽着陈母的大嘴巴,一边恶毒地大骂道:
陈母嘴角流着血,她忍受着疼痛,用恶狠狠地眼光瞟了他们一眼。
陈母深知武儿不会撇下她不管的,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养子为自己受恶人凌辱以致送命。她趁机挣扎着推开力士甲,力士乙见状慌忙间狠劲拉陈母向他,陈母趁机用胸口撞向扬起的绣春刀,噗嗤一声,绣春刀钻进了陈母的心窝,夹板上忽地射出一道道血虹,那是母亲的微笑。
陈母笑着挣扎着吞吞吐吐地喊道:
“武儿啊!别让奶娘白死,认真活下去,杀奸一一除恶一一,别让不干净的人弄脏了老陈家的几世英明。奶娘一一走一一了一一。”
而后陈母嗵地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武看见奶娘倒了下去,他一下了看傻了眼,就在此时钱宁趁机从他手中挣脱了开来,他屁溜屁溜地躲到了雀室旁边发号司令道:
“士兵们,给我杀死这个乱臣贼子。”
腾腾腾一一,咚咚咚一一。
士兵、锦衣卫们迅速把陈武围了起来。
陈武见状,恶狠狠地飞身扑向他们,只见他的双膝秒速向人圈撞去,他紧握双拳打四方。
忽地有四名身穿红色兵服的士兵迅速撞飞女墙坠入了血色涛涛的长江之中。
啪啪啪一一,
咚咚咚一一,
嗵嗵嗵一一。
又有一大片士兵倒向夹板。
夹板上空绣春刀、雁翎刀、弓箭、矛枪和手雷乱舞。
咚咚咚一一,
叭叭叭一一,
嚓嚓嚓一一。
忽地陈武秒速飞空夺双刀,雁翎刀不断地在圈内杀砍,片刻间枪头乱舞,头颅、手臂、腿、脚带着一行行血柱洒将四方。
“哇一一,奶娘,武儿为你报仇来了。”
陈武长啸一声,秒速飞空,左、右刀下劈、横砍而去,只见那两个士兵,一个身体带着血柱秒速从中裂开;另一个身体从中斜断开来,而后喷出澎湃的血泉来。
钱宁见状,吓得战战競競的。而后他怒吼着慌忙发号司令道:
“士兵们,给我炸死他;弓箭手,射死他一一射死他。”
陈武忽地扬起绿袍,他的额头早已汗洒如珠,他的绿袍血迹斑斑地在夹板上空飘摇,他飞空扑向躺在血泊中的奶娘,扔掉雁翎刀,双手颤抖着抱起身着灰色衣服的奶娘,把她背绑在后背,纵身一跃,跳进了血潮滚滚的长江之中。
嗖嗖嗖一一,
嗵嗵嗵一一。
江面不断地响起爆炸声,箭雨不停地下向江心。江水不停地翻滚着血腥、罪恶和残忍。
“她妈的,给我炸死他一一,射死他一一,杀死他。其他战船上的人都死绝了,给我开炮一一开炮一一,放箭一一放箭一一,扔手雷一一扔手雷一一。”
钱宁站在雀室指挥台上被气得怒目圆睁,大吼着发号司令道:
他本来个子不高,而此时怒气撑得他的圆肚高凸,红色飞鱼服飞挑,他变得威武高大了许多,飞鱼服此刻确实成了飞鱼,它开始在浩渺的血腥、强权和指鹿为马的乙太中慢慢地或被五马分尸,或被断筋剔骨,惨叫着休克而死。
嗵嗵嗵一一,
嗖嗖嗖一一。
战船万炮齐发,万箭齐射,它们恶狠狠地奔向四周围的江面。江面不断地击起千层万重浪淘,欲想吞吃掉陈武和他的奶娘。
“哎呀!这下大哥可完了一一可完了一一。这个死王八蛋钱宁,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这个死王八蛋蒋尘雪,我为啥要听那个大傻瓜的话呢为啥呢为啥呢哇哇哇一一,老天爷啊!这以后可让我怎么活呢破船沉底,战船漂移,它们都有个地方停泊,我蒋尘雪心系大哥,可我的大哥在哪里一一在哪里佛祖啊!为何你能渡我不肯渡他呢为何啊为何呢陈武,你个混蛋一一,你给我回来一一回来一一啊!大傻瓜一一,臭哥哥一一,哥哥啊!你给我回来一一回来一一。”
蒋尘雪站在北固山下的大岩上看到血潮滚滚的扬子江面,穿过摇摆着绿肥的芦苇荡缝隙,望见钱宁他们在江面狂轰乱炸,她绝望般地扑嗵跪爬在岩石上,哭嚎道:
而此时的京口却似乎少了半边天,的确是蒋尘雪一一是她自己少了可以依靠、爱恋的半边天。
而此时北固山的巍峨高大、郁郁葱葱和鲜花满山跑却让蒋尘雪感到虚伪和恶心,其实最能让她过得去的是陈武哥能立马站在她面前。
太阳恶毒的炙烤光芒犹如把把心酸的刀无情地扎在了她那幼小、稚嫩的小心房上,让她感到窒息,倘一下子窒息,该多好了,也不至于让她再会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和创伤,因为那一丁点的伤痛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根压死她的坏坏稻草。
这年她才17岁,是正德二年,即公元1507年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