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王子杰正靠在门上发呆。
她的眼睛都哭肿了,看到王子杰,哑着声叫了一声王总。
王子杰凝视她半晌,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吧。”
萧潇也仔仔细细的看他,这个男人,永远有让你更吃惊的时候,越爱,越深陷,越深陷,越迷惘。
萧潇说,“王总,我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范西?”
王子杰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那时候活得很痛苦。自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见不得别人好,非要冷酷的将别人踩在脚底下才觉得有快感。”
萧潇只觉不寒而栗,这样的王子杰于她而言太陌生,也太可怕了。她忽然想起来前不久被于丽绑架之时看到的那本相册中的那张照片,不是年轻时善良阳光的王子杰,不是现在冷漠而毫无生气的王子杰,而是长成了男人的冷酷而狠绝的王子杰。
呵,活得很痛苦,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是得不到想要的人吧,又是因为那个叫小瑜的女子吗?因为她不爱你所以你就迁怒其他人吗?
萧潇忽然就笑了出来,“王子杰,原来你也有得不到的时候?就因为一个女人你都疯了!”
她从未这样针锋相对的跟他说过话,此时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子怨气无处发泄,左右横竖都不舒服。
王子杰稍微侧了身子,平淡开口,“那么你呢?萧潇,为了一个男人你又做了些什么?”
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他明明白白的点出来,萧潇心里极不痛快,狠狠的瞪着王子杰,而后者也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萧潇不想再继续这种无聊的游戏,径自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工作。过了没一会儿忽然趴在桌子上叹气,“好不容易才跟他说了这么多话,笨死了,干嘛要生气呀。简直莫名其妙。”
下午下班的时候走出集团大门,看见一个男孩迎上来牵了走在她前面的女孩子的手,两人高高兴兴的走了。
忽然间就想到张扬,心中又是一阵抽痛,这世界上,除了他,大概再也不会有人那么在乎萧潇了。
“萧潇。”
熟悉的声音。萧潇循着声,看到了肖艳。弯了嘴角,跑过去牵了她的手,“你怎么来了?你好久都没有来找过我了。”
肖艳将手轻轻的抽出来,“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萧潇有些懵,这才发现肖艳惨白的脸色,心里一沉,低声问,“你都知道了?”
“呵……”肖艳痛极反笑,“萧潇,你把张扬当什么?供你解闷的玩物吗?喜欢了就放在床头逗两下,不喜欢了就扔了再买一个?萧潇,是谁赋予你这种权利,可以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肖艳,我……”她想为自己辩解,可是却可悲的发现自己做的比肖艳说的更恶劣,最终只是歉疚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肖艳冷笑道,“萧潇,你也有心吗?你也会感觉愧疚吗?我以为就算张扬死了你也不会皱一下眉毛。”
听肖艳这样说,萧潇慌了,“张扬他,出事了吗?”
“没事。不过就是昨天晚上喝多了酒,胃出血外加出车祸躺在医院。还没死呢。”
胃出血!出车祸!
萧潇急得直掉眼泪,“肖艳,他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我要去看他。”
肖艳的眼眶也是湿的,却不再咄咄逼人,她说,”萧潇,你放了他吧。你都已经把他伤成这样了,现在还去做什么。如果你的王总也被人这样伤害,你也会觉得无所谓吗?你一直把他当宝贝一样维护,同样的,张扬也是我的宝,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尤其是你。”说完便悲伤的离开。
萧潇想,自己能不能不哭呢,昨天晚上因为张扬哭,今天上午因为范志文哭,现在又因为张扬哭,张扬。张扬,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坐在台阶上,拿出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张扬的联系方式,通信记录已经被自动清理,哪里还有那一屏一屏熟悉的数字。可是明明已经是那么熟悉的人,为什么却不记得他的电话。
她想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张扬打电话,以前都是他一天好几遍的不停的打,而她每次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便知道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将它记住或者将它存起来。
萧潇原来就是这样对待张扬的吗?
她拨了家里的电话,是萧母接的。
她说,“妈,你信吗?我手机里居然没有张扬的号码。”
说着说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妈,我怎么就没有记住他的号码呢,”
萧母慌了,“你们是吵架了吗?别哭别哭,记不住也没关系,妈记着呢。”
那一串数字从萧母口中背出来,萧潇几乎是用尽了力气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在自己的手机上,等写上张扬两个字手都要抽筋了。
张扬,我终于记住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忘了我。
她一遍一遍的拨,却始终是无法接通。不敢想他现在的样子,偏偏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谢燕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萧潇蹲在角落里,无助的哭泣。
她走过去,将她拉起来。
“怎么了?”
两只眼睛肿得核桃似的却还在掉眼泪,萧潇说,“燕姐,张扬病了,我想去看他,可是不知道他在哪个医院。”
谢燕说,“我想我大概知道。”
张扬,当然是在张扬家的医院。
与其说是医院,还不如说是一个顶级的私人诊所。与其说是一个顶级的私人诊所,还不如说是一间别墅。
她一说她姓萧,是张扬的朋友,就被轻松的放了进去。跟在管家后面在金碧辉煌别墅里转了一大圈,就快要晕了的时候,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
管家敲门,“小少爷,萧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吧。”确定是张扬的声音。
萧潇做好了心理准备进去后看见张扬极其惨烈的躺在床上,几乎要一命呜呼的样子,可是等真的进去了,却看见他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摆弄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