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太好了。”柳罄珑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看来大医院的效率就是高啊,哪像以前在家里,被柳斐然打破脑袋还让血哗哗流了一小时才有医生来处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之前还有几个排队的病患呢,如果不是在黑熊的强横和无敌的金钱攻势下,哪里能轮的到她先做手术?
陈元丽这种上了一定年纪的医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未婚先孕的少女的,不过病人就是财神,她当然不会把厌恶表露在脸上,而是做出一副医者父母心的姿态。只是对于实习护士,这种虚伪的表现就完全没有必要了。陈元丽淡淡地吩咐道:“高洁,你看看柳小姐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做好后提前五分钟带柳小姐上手术室。”
“知道了,陈老师。”高洁毕恭毕敬地应道,麻利地从抽屉里找出个电吹风,甜甜地对柳罄珑说:“柳小姐,我先帮您把头发吹干,您坐到椅子上好吗?”
如同一阵冷风吹过,才平息下去不久的鸡皮疙瘩又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但是在陈元丽的注视下,柳罄珑还是顺从地在坐到椅子上,“享受”高洁带给她的服务。
陈元丽满意地点点头,跟她打了声招呼就退了出去。见状柳罄珑才一把拽过风筒满脸嫌弃地说:“你装什么呀?古古怪怪的!”
“嘘。”高洁趴在门上的小窗口向外望了望,确定陈元丽走远后才反过头来回答:“你不知道啊,陈元丽是我们科室出了名的BT医生,什么都要管,比带我的老师还凶呢!”
“切,又不是你直属上司,你怕她个啥?”柳罄珑打开风头自己吹起头发来,果然还是自力更生比较自在。
“话是这么说,不过她是主任呐,随口一句话都会影响到我们实习考评的。”高洁在小沙发坐下,支着下巴问道:“柳罄珑,你真的决定要把宝宝打掉?万一你男朋友恢复记忆怎么办?”
“凉拌。”柳罄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很直接地敷衍回去。
“哎!你这样很残忍耶!”高洁很是不平地替小宝宝抗议:“你有没想过,宝宝是无辜的,你既然创造了他,为什么又要这么轻易地剥夺他的生命?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柳罄珑一怔,脑海里涌现出洪嘉泉和周围老师同学侮辱她的画面,唇边扯出一抹冷笑反问:“难道我就不无辜?”
“但这是你的孩子呀!”高洁就事论事地说道。
撇开那令人不愉快的画面,柳罄珑冷漠地说:“所以我就该把他生下来,然后伸长脖子等他来找我?高洁,你是不是看小说看太多,总对生活充满着美好的幻想?你又有没想过,如果他一直恢复不了记忆,又或是他恢复记忆时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我是该独自抚养孩子还是该去破坏他的感情?”
“……”这些可能性高洁的确没考虑到,哑然地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理由,只好闷闷地捶这沙发出气:“柳罄珑,我觉得你真冷血!”
柳罄珑安之若素地打开风筒继续吹头发,谁说她不难过呢?只是表现出来又有什么意义?这个孩子,注定是不能存在的。
锤了一会儿沙发,高洁又不甘心地问道:“柳罄珑,你真的比我小两岁?”
“我也很怀疑这个问题。”柳罄珑很有歧视意味地瞄她一眼,摸了摸差不多干透的头发,把风筒的电源关掉。高洁自觉的接过风筒收好,嘴里还不住地碎碎念:“你怎么能这么有理智地面对这种问题?感觉一点都不像个学生,倒是像个在社会打拼很久的人。”
“明明是你看言情小说看多了,才会把一切事物都理想化。”柳罄珑白她一眼催促道:“快点快点,陈医生说要提前五分钟过去,你别磨磨蹭蹭的。”
“知道啦!”高洁嘟着嘴不甘愿地戴回伪装的面具,把柳罄珑带到手术室门口,礼貌地对穿着无菌服的年轻护士打招呼:“老师好,我是陈元丽老师派给柳小姐的护士。”
又是一个未婚先孕的小姑娘,今天已经是第三例了。年轻护士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温和地对她们说:“旁边有拖鞋,换好就进来吧。”
手术室的大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分门别类地划分出一间间不同功用的手术室。也许是常年没有阳光照射,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柳罄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一双手紧紧地扯住高洁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