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整近一天的强行军,在天黑之后,杨震带领的这支千余人的小部队抵达了北撤最后一个关口青戈江一线。伏在青戈江边的草丛里面,杨震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眼前的一段江面后,却是摇了摇头。
很明显,虽然三十二集团军将主要的力量都放在南边以及泾县东南山区,但对于青戈江一线的防御却并未放松。眼下青戈江各个渡口上现在皆有重兵把守,所有的渡船都被集中控制。想要渡江,指望浮桥和渡船已经是不可能的,除非硬打过去。
但泾县县城至云岭一线,交通便利不说,新七师的主力就部署在这一线。一旦枪声一响,周边的敌军可以快速的增援。这对这支孤军来说,可谓相当的不利。与杨震尽可能的不要暴露目标的本意也很不相符。
看着面前的青戈江,和江边守军燃起的熊熊篝火,杨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过身对身边的叶超以及刚刚完成侦察回来的殷杨和李明博几个人道:“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我们想要弄渡船和架设浮桥的可能性已经基本没有,摆在我们面前唯一的选择,那就只能是涉渡了。”
在杨震身边的殷杨听到杨震的话,想了想道:“政委,我们部队长期在这里活动,那里水浅可以涉渡这一点我们很清楚。那里是敌人守备薄弱的地方,可以避开敌人的守军,我们也知道。”
“从这里向西大概十里左右,有一处江岸。那里水流看起来很急,实际上水最深处不过没腰,水急不过是因为那里水面下那几块大的礁石和河道的走势,那里的河道底部是一个斜坡。不过一般不知道根底的人,不知道那里水底有礁石,更不知道那里有一个斜坡。都以为那里根本就没有法子涉。”
“实际上那里水浅的很,江底也都是礁石。而且我们刚刚侦察过,他们在那一段江面根本就没有设防。我们从那里渡江可以避开眼前这些守军。现在天已经黑了,他们的巡逻队也收缩回各个村庄。只要我们动作迅速,在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安全的涉渡过江。”
“只是现在是冬季,这个涉渡有些困难。还有这几天青戈江上游突然涨水,水势比我们转移渡江的时候涨了许多。政委,是不是再想想办法,搞几条渡船?哪怕就是扎上几条竹筏子也行啊。要不战士们会冻坏的。”
杨震又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江边的情况,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现在天黑,敌人不敢轻易出来。一旦拖延到天亮,我们的行踪就很难隐蔽了。虽然新七师的防线比较松散,但这里交通相对便利的多,方便敌军快速的增援。一旦我军行踪暴露,对我们很不利。”
说到这里,杨震转过头对身边的叶超道:“你带特务团编成的一连和二连,作为第一梯队渡江。完成渡江后,不要原地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擦干身子穿回棉衣,抢占周边的制高点,掩护后续部队渡江。”
“还有,你们第一梯队渡江的之前,找几个水性好的战士,挑选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连长带队,组成先头班。带着用绑腿连接绳子,做成渡索,协助后面的部队渡江,并侦察江北的情况。如果安全,用手电光画三个圈,作为识别信号。接到北岸的信号之后,你们第一梯队再行渡江。注意,前哨班完成渡江之后,立即向东北方向展开。”
“直属队与教导总队编成的第三连,以及伤员和电台为第二梯队渡江。老三团编成的第四、五两个连,为第三梯队,掩护直属队以及教导总队编成的第三连渡江。待全军全部渡江后,再行渡江。
犹豫了一下后,杨震又道:“把咱们手头的几个行军锅绑在一起,上面用竹子扎成一个简易的竹筏,放上电台。让小李和伤员坐在竹筏上保护电台,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内全部下水涉渡。还有,把我的马和驮电台的马都腾出来,给伤病员。”
““渡江的时候,要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身上什么都不要穿。宁肯渡江的时候,身上不穿衣服冷一些。但也绝对不能过江之后,穿着湿衣服行军。脱光衣服渡江,冷只是冷一会。穿着湿衣服行军,冷可就是冷半天。这个天气,要是穿着湿衣服长途行军,可是要冻坏的。”
殷杨和叶超听到杨震的命令,还想劝一句。想让杨震也上竹筏,却被杨震一眼给瞪了回去。想起杨震自赤坑山一线出发,便有些低沉的脸色,两个人谁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按照杨震的命令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