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别想。
风小寒轻轻摇头,心道: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
……
在河道边,风小寒几人醒来的地方。
紫色长袍的男子站在这里,看着清如无物的河水,似乎陷入了沉思。
这片草原看似无边,实际上只占了遗迹内很小的一部分。
因为这里的主人改变了这片草原的空间,将这里与遗迹的其他部分分隔开来,然后重新构造,使这里变得无限广袤。
在广袤的草原最深处的某个地方。
那个人就葬在那里,
他所有的财富,所有的宝藏,都在那座陵里。
男子抬起头看了看灰暗的天际,微皱眉头,似乎不太喜欢这里的风景。
接着他的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天上。
他头顶是触手可及的虚假天空,脚下是延绵无尽的乌云,就像踩在云上一般。
男子的目光穿透云层,一眼便望到了草原的边际,然后回头,扫视整片草原。
蛰伏在灰草间的无尽妖兽心有所感,皆俯下身子,瑟瑟发抖。
“整整一千年了。我他妈甚至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耍我。随口扯个谎话,便把我撇在这里,而你自己则是去了别的地方逍遥快活。不然过了这么久,我为什么还是找不到那座该死的陵?”
男子闭上了眼睛,刚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怒意,咬着牙,说道:“如果真的有人能唤醒你,那他为什么还不出现?我可没有耐心去等下一个一千年,你最好祈祷这四个人奇迹般的找到你并把你的坟给挖开,不然我可再也不管你了。”
说出这些气话后,男子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不知是不是因为云上水雾太重,他重新睁开的眼角处有些湿润,显得有些伤感。
他额头上的十字刺青有雷光闪动,每每亮起,脚下的乌云都会翻滚,然后迸发出一道电光。
听到雷声的四人都是一惊,生怕天气再变。
风小寒停下来,张开双臂,虽不能预测微雨几时会停,但好歹也能知道是否会再有变化。
幸好,空气的湿度遗迹乌云的厚度没有任何改变,虽然这表示微雨还会保持很久,但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变天。
远处几只灰鹫飞起,掠过二人上空,飞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看来它们也饿了,去吃巨蛇和霸牙兽的尸体了。”
风小寒坐了下来,微微喘息着,说道:“我不行了,歇一会儿再走吧。”
何惜柔微微点头,她早就提议这么做了。
风小寒将四周的灰草踩倒,踏出一片空地,使周围的空间可以更大一些。
这时,他发现了一朵淡黄的小花,在灰色的土地与灰草中十分显眼。
它的花瓣薄如蝉翼,茎叶纤细,整朵花只有指甲大小,看上去极为娇巧孱弱,似乎轻轻一吹便会碎掉。
但风小寒认得它。
这是一株灵药。
看起来只是路边一朵常见的野花,实际上许多神奇的疗伤圣药都会用到它。
风小寒俯身,小心翼翼的将它下面的土壤掘开,挖出了下面隐藏的手指粗细的根茎。
这株黄花叶的年份应该不足百年,还需二十几年才会完全成熟,药效只有一成。
但这对风小寒而言,足矣达到雪中送炭的程度。
他皮肤下那些看不到的伤势要比饥饿更加痛苦,一刻不停的走动已经使他对此感到麻木,虽然伤势正在缓慢的愈合,但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的。
风小寒除去上衣,取将根茎的一部分碾磨成粉,合着雨水做成药泥,涂抹在身上。
何惜柔看着这一幕,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不是因为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而是这时她才注意到,风小寒的身上,无数暗红的痕迹连成一片,尤其是后背左肩处,那斑驳的紫黑色更是触目惊心。
原来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但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风小寒的每一个动作,每跨出的一步,都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竟是靠这样的身体,拖着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路!
这是何等顽强的意志,才能造就的不屈的灵魂?难道蛮荒域就这么可怕,塑就了如此坚硬的命格。
但,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能泰若自然,换做旁人只怕要全身瘫痪,生命垂危,撑不过几个时辰,但不久前遇到两兽相争时风小寒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插上一脚,难道这小子是铁打的么?他如此顽强,自己只是内伤稍重,伤及经脉却要坐在草毯上让他拖着走。
与风小寒比,她就是个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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