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峰。
青舒头痛欲裂地拍着脑袋醒来了,睁开眼一看,自己正躺在这地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
这不是青元为天星准备的吗?
又环顾四周,见其余人都在睡着,看样子那梅子酒是真的被大师兄给换了年份长的。
扯了扯被子,自言自语道:“这孩子,有心了。”
“哎呀,我的头啊,怎么这么疼啊。”青远睡在树下,人还没醒,脑袋却先疼醒了。
他这一喊,趴在桌子上的青归和青元也慢慢地睁开了眼。
坐直了身子,这盖在身上的杯子也滑落到地上。
“嗖。”
一道灵光闪现,青舒将它接了过来。
青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迷糊道:“师姐,这是怎么了?”
青元却将被子收好,摇晃着站了起来,“我们都喝醉了,这被子是天星给我们盖的吗?”
青舒从地上起来,将青远身上的被子收起,一挥手,全向青元手中而去。
“是天星给我们盖的,这傻孩子,我们修士早就是以天为被,以地为铺了,她恐怕不知,担心我们会着凉,把自己的被子拿了来。”
青元笑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又看了这干净的桌面,“这应该也是天星打扫的。”
青舒颔首,出岫峰除了大师兄可没有别人,要不是他们是一个师傅教的,恐怕也进不来。
“就师弟那性子,可没有闲心做这些杂事。”
青归走向树下,将青远扶了起来,看了一眼四周,不解道:“大师兄呢?天星呢?”
青元突然想到了什么,着急道:“哎呀,坏了,天星不会也喝醉了吧?”
青归摇了摇隐隐发痛的脑袋,“我们喝的肯定不是三年的梅子酒,看这情形,至少百年以前。”
青舒道:“百年?那可不止,这可是三百年的梅子酒,大师兄闭关那一年他亲自酿的。”
青远也醒了过来,“大师兄怎么舍得把这么宝贝的酒给拿出来,难怪我喝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青元皱眉道:“兴许是大师兄高兴拿错了。”
“哎呀,我想起来了。”
青远被青舒这一惊一乍给吓得差点摔倒。
“我说大师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青舒懒得理他,虽然她喝醉了,但是她还是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的。
青元道:“师姐,你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我喝醉的时候说要收天星为徒弟了。”
青舒话刚说完,青禾便从洞府中走了出来。
“不行。”
“大师兄。”青元关心道。
青禾稍作点头,又望着青舒正色道:“青舒,你喝醉了说的话就算了,现在醒了,就不要再说了。”
这下青舒不干了,反驳道:“为什么我不要再说了,师弟,我说的可是认真的,当时是认真的,现在也是。”
青禾坐了下来,“你知道天星的身份,哪怕她是五灵根,你要收她为徒,我也会同意。
可是天星是个普通人,是个凡人,她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会老,会死。
我们修仙,随便闭关便是百来年,参悟一门道法,更是岁月漫漫。
青舒,你说,你收天星为徒,你要如何处理这些现实问题?”
青舒见青禾说了这样一大堆道理来说服她,可见是十分不赞同的。
“我知道天星是凡人,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凡人。”
青禾准备打断青舒的话,却见青舒也坐了下来,抬手示意他先别说。
“师弟,你说她会老,会死,呵呵,难道我们修士就不会老,不会死?”
“我们其实也是凡人,只是因为有了灵根,学习了道法,获得了超出天道正常规律之下人的寿命。”
“我们是修仙,还不是仙,这过程,本就是与天斗,赢了,你便能拥有漫长的无限时光,输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和那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天星资质真的很好,她聪明,好学,勤奋,刻苦,谦虚,有礼。
而且她知道自己是凡人,却从来没有因为是凡人就自暴自弃,了此残生。
相反,她努力向上,抓住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你们知道吗,在一开始我去知道堂当导师,其实真的是心血来潮,我想看下这个让我三百年不出峰闭关大师兄的后辈是什么样子,她有什么能耐。”
青远三人也好奇青舒当初去的原因,但是因为青舒本就特立独行,整天不是炼器,就是瞎跑,他们也还是听其他人说才知道青舒跑去当导师这回事。
现在他们的大师姐突然这样语重心长的说话,还真不大习惯。
偏偏这说的内容又十分有道理,让人有听下去的兴趣。
青禾拿出了茶具,为四个人各自添上了一杯茶,等待着青舒解惑。
“等我去了知道堂,还特意把之前器学的导师给换了,自己亲自上阵,第一节课,我便发现这孩子比常人要稳重许多。
而且她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因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遇到疑惑时,会想办法去解决,不等待,不失望。”
想到三年前第一次和天星见面的场景,青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其实当时我还以为是师弟你教了她,所以在器学上才会有出色的表现。
等到了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这孩子,她就是个和其他灵根孩童一样,第一次来修仙界,第一次来水云宗,也是第一次接触到修仙四艺。
我本以为她是在器学有天赋,当时还在高兴,想着器峰又要出一位天才了。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何止是在器学上啊,韩朗私下给她补课,我曾偷偷在一旁观看,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这孩子只要看了一遍韩朗画符,她便能完整的画出来。”
青远安静地听着青舒在讲,等说到此处,他不禁惊呼,“什么,看了一遍就能画?师姐,你,你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