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暗骂着顾小桑,忽然感觉几道视线投向了自己,抬头望去,只见米子敬和白文远皆是目露惊讶,旋即泛起猥琐的笑容,举了举杯,先干为敬,一副原来“狂刀”苏孟好这一口的模样,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似英武阳刚,堂堂正正,实际道貌岸然,玩得比自己两人都邪恶。,
白文远放下酒杯,拱了拱手,示意敬佩。
王载满脸惊讶,似乎重新认识了孟奇,有点羞与为伍的嫌弃。
他们最差也有七窍,耳聪目明,纵使念雪刻意靠近孟奇耳朵,声音低细,雅间则丝竹之声不断,也瞒不过他们?
嗡……孟奇的脑袋像被巨锤敲击了一下,轰隆作响:
我的名声……我的名声!
如果现在顾小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觉得会想也不想,给她一刀“天打五雷轰”!
“念雪姑娘不愧是花魁,精通各种手段,这一上来就让苏某大开眼界啊。”孟奇干笑两声,竭力做着解释,装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
米子敬笑眯眯道:“念雪姑娘虽然多是卖艺不卖身,但出自红尘,见过形形色色之人,对每位客人的想法爱好自然把握极准,确实不愧是花魁。”
他看似认同孟奇的解释,顺着他的话娓娓道来,但细细一品,还是在说,这就是你的爱好,别人只是迎合你罢了。
“老实说,或许我得年长之后,方能品味这种趣味,想不到苏兄你心境如此成熟。”白文远粗犷似野人的脸上满是敬佩,已改口称呼苏兄了。
为何我眼里总是常含泪水,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太过残酷,误会得不到解释……孟奇内心悲愤,但表面还是颇为镇定。丢人不丢阵!
“念雪姑娘或许只是开个玩笑,苏贤弟并未说什么。”王载回想刚才,苏孟只是问了一句为何挑他,并未有其他暗示,感觉误会了他,出言帮腔。
孟奇当即眼神灼热地看向他,王载兄,你真是太好人啊!朋友易得,知己难求!
王载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身边已然走来念风。顿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不像身处青楼,倒似值守政事堂。
剩下的念花念月各自挑了米子敬和白文远,堂内很快言笑起伏。
见此情状,孟奇传音入密,询问念雪:“之前那位姑娘问了你什么话?”
念雪拿起酒壶,缓缓斟酒,状若闲谈般道:“这段时日。小女子遇到一个怪客。”
“怪客?”孟奇配合问道。
米子敬等人亦将目光投了过来,准备听听风花雪月之事。
“他隔三差五来一次,只要小女子相陪。”念雪将酒杯送到孟奇嘴边。
“哈哈,这不是很正常吗?若我能隔三差五来。也只要念雪姑娘相陪。”米子敬顺嘴说道。
他旁边的念花顿时泫然欲泣:“米公子,你,你嫌弃奴家不如念雪吗?”
“哪里,念雪姑娘抚琴挑兴。你侍酒亲近……”米子敬赶紧闻言安慰佳人。
念雪笑道:“说他奇怪,是他从不动手动脚,只是让小女子抚琴。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看似眼神灼热,却完全言语挑逗,身体亲近。”
“这倒是怪人啊,美人当前,竟然只是喝酒听曲!”白文远愕然道。
旁边的王载闻言身体一僵,再次往右侧躲了躲,与念风拉开距离,自顾自地喝酒。
我也是这样的人……孟奇清楚顾小桑大费周折,不会只是为了借这样的人讽刺自己,因此呵呵笑道:“他容貌如何,说过什么?”
“或许是个丑八怪,怕亵渎了美人,才不敢亲近。”白文远猜道。
念雪抿嘴一笑:“还算整齐,四十左右,儒生打扮,阴冷森然,脸上长了几颗小小的肉瘤,每次喝到酒浓,总是看着小女子低喊小月,应是有伤心故事之人,那目光炙热的就像要将小女子活生生吃掉。”
“我也想将你活生生‘吃’掉……”米子敬暧昧搭腔,到了这风花雪月的场合,他与平时是截然不同,很有几分放浪形骸的味道。
小月……四十左右……儒生打扮……阴冷森然……肉瘤……这几个词在孟奇心中回荡,仿佛勾勒出了一道身影。
他转头看向念雪,目光幽深,满含打量,她秀气斯文,温婉可人,虽是花魁,但若易地而处,恐会误认她为世家小姐或少夫人,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气质,自己曾经见过一人类同……
阳夏左道魁首之一,花街的拥有者,“红酥手”萧月!
她是神话成员老钟头的"qing ren",最后被修炼天魔功的老钟头又爱又恨地吃了……
那名儒生是老钟头?修炼能证天魔金身的神功的老钟头?从阮摇光手上逃脱的老钟头?
原来顾小桑找到了“神话”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