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孙立恩回到诊断中心没多久,就看见了几辆厢式卡车驶入四院,并且在综合诊断中心大楼旁边停了下来。
“这是干啥呢?”孙立恩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下面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往诊断中心里搬运着黑色的大金属箱子,有些不解的对一旁的徐有容说道,“咱们这里又有新设备了?”
诊断中心投入使用已经小一年了,武田承诺的治疗设备还在陆陆续续到位并且搬运安装进诊断中心里。但这些设备的安装一般都需要大型机械协助。能直接让工作人员通过叉车搬运进来的设备……孙立恩还真没见过。
“这是不是吴院长说的那个……ai?”徐有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车辆,“机箱上还印着宁远医学院的标志呢。”
老东西虽然只是一个程序,但他还是一个需要大量运算能力和网络宽带支撑才能运行的“半成品”。四院虽然是个相对比较新的医院,但仍然无法满足老东西正常运行所需的网络带宽。因此,项目组干脆决定,把之前临时设置在宁远医学院实验楼里的运算中心先搬到综合诊断中心里来。
运算中心使用的计算卡是teslav00。一个4u大小的机柜里能塞进去张运算卡。而这次搬运到综合诊断中心的设备,都是高达两米的42u大型机柜。四十台机柜正在被工作人员用特制的钢轨和装着橡胶轮的板车一台台的运进诊断中心,而孙立恩等人则站在楼上看着热闹。
男人这种生物就是这样,哪怕是再无聊重复的工作,只要涉及到他们没怎么见过的机械设备,那就一定能够引起围观。而且这种吸引力不管年纪大小,统统有效。
孙立恩在窗户边上看着热闹,孙立恩看到了板车突然有个轮子掉了下来,孙立恩看到了两米高的机柜重重砸在了一个搬运工作人员的腿上。
“卧槽!”袁平安和孙立恩以及周策布鲁恩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四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转身就朝着楼梯拔腿狂奔。布鲁恩博士还“顺手”拽上了他作为兴趣爱好而准备的急救箱——一个高达八十厘米,重十二公斤的高强度工程塑料箱。
四个人用了不到四十秒,就从综合诊断中心大门里窜了出去。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一头红了眼的公牛正在撵人——周围其他的工人刚刚围住了那个被砸到腿的工作人员,孙立恩等人就一边大喊着“让一让!”一边冲到了伤者身旁。
惨叫和痛呼声接连响起,那个被压住了大腿的工作人员紧紧掐着自己的腿嚎叫了起来。而布鲁恩博士已经在旁边放下了箱子,开始往外掏起了急救器材。
“谭俊倪,男,27岁。右足指骨粉碎性骨折右胫骨粉碎性骨折,右腓骨粉碎性骨折,右髌骨粉碎性骨折,右膝关节右股骨粉碎性骨折,股骨头脱臼,右腿全段毁损伤。”
孙立恩看了一眼患者的状态栏,然后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条腿可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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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损伤,是人的肢体所能遭受到的最严重、最难治疗的损伤之一。而高能量损毁伤则更加危险。
整条右腿所有的骨头都是粉碎性骨折,这就已经到了需要考虑截肢的地步了。而当这种粉碎性骨折还伴随着毁损伤的时候,“保住这条腿”就成了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奢望。
人体是精密而且复杂的系统。为了保证一条腿能够运动,它需要肌肉以提供运动的动力,需要神经以发出运动指令,需要骨骼为运动提供支撑,需要血液为肌肉提供能量和氧气,需要皮肤以保护组织,需要关节以变化动作方向——需要一条腿正常活动的组织系统几乎和维持一个人的生命一样数量众多。而这些系统都在“毁损伤”的那一个瞬间,成为了一团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