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分析师是干啥的?侦探?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还挺有钱的?有钱的话应该有车有房吧?那我还出去锻炼个什么啊?就不能瘫在家里混吃等死?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上街让车撞呢?
不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种感觉真是越来越难受了。脑海中同时浮起的无数个念头几乎快把我给逼疯了。搞什么鬼?
“钱先生,您还好吧?”孙医生又及时的叫醒了我。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恰到好处的把我的注意力都重新吸引到了他的问题上。
“很不好。”我用最快的速度打着字,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这种念头失控的感觉什么时候会再出现。“我会,有很多,想法。我控制,不了,它们。很,痛苦。”
我听到了自己父母和妻子的悲泣声。
“你的颅脑损伤主要集中在额叶和海马体上。额叶这个区域的主要负责思维和演算,并且和你的个体需求和情感相关。并且让活动服从于意图和动机。海马体则是用来管理记忆的区域。”孙医生解释道,“这两个位置的损伤可能让你控制思维的能力和部分记忆受损,也有可能是手术的副作用——虽然能救命,但手术毕竟是有创伤的。”
“能,治好,对吧?”我发现这套输入法居然还有缩写联想,这让我打字的速度又快了一截。“我不会,以后一直,都这样的吧?”
“这个需要等专业的神经内科医生做个评估。不过从我们医生的角度来看,随着脑组织逐渐消肿,肯定是会有些改善的。”孙医生很狡猾的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了一种模棱两可的方式表达了一些鼓励。“关于你现在的闭锁综合征,神经外科方面认为是你的颅脑损伤导致的。这个部分我们也会想办法进行治疗。”
“拜托,你们,了。”打字说话还是会有些词不达意的感觉。毕竟我没办法控制语调和语速。反正要是真有什么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镇定,那他一定是被车撞坏了脑子。
不过打字慢悠悠的倒是也有一个好处,我能在一句话说出口之前考虑再三。以我现在这个情况,要是说话不经思考直接脱口而出,那恐怕会惹的大家都很尴尬。
比如见到自己父母和妻子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张嘴问一问,“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还好当时我还不能说话。要不然这句话说出来,那个尴尬的场景我想想都觉得身上一阵发麻。
孙医生又安慰了我几句后,和我的家人一起离开了。我一个人躺在远处,看着黑黢黢的屏幕感觉有些遗憾。
光躺在床上看一个键盘实在是太没意思了。这台电脑要是能上网该有多好!
无事可做,我开始在床上放松自己的思维,让那些奇怪的念头自己跳出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是个解闷的好方法。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亲身体验后,我发现自己有时候会冒出不少感觉很蠢的念头。而顺着这些念头琢磨下去,会产生还挺不错的娱乐效果。
比如刚刚在我眼前出现的妻子。我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但长的那可是真漂亮。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在心里给以前的自己默默点了个赞,干的漂亮啊以前的我!
肯定是我主动出手追的人家。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让别人追到手了,我肯定会后悔的直锤自己的脑袋——当然,现在是肯定不能锤的。一方面我脑子有问题,锤了恐怕要出事,另一方面,我手不能动,想锤也锤不到。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考虑,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虽然不能动弹同时也不能说话,可至少我还活着。而且听那个孙医生的意思,我似乎还能继续活下去似的。
如果能动起来就好了。我这么感叹道。然后在各种繁杂的念头中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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