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正在擦抹桌子,听到合欢的话,忙在衣服上擦擦手,跑来一摸,卫云歌额头滚烫,体温也异常高,精神短少,这几日是饭都很少吃,看样子确实是发烧了。
“合欢,你去打盆凉水来给小姐冰敷,把屋里头那瓶老酒拿出来给小姐拿来擦身子,我马上去找找夫人,托她请大夫来。”
夫人夏姨口中的夫人便是现在家中掌中馈的那位冷木琼冷夫人,夏姨年事已高,可能是旁人的恶意来的太明显,太凶险,所以冷木琼这样的在她眼中已经算顶好的好人,遇到问题方才急病乱投医去找冷木琼。
但是卫云歌这几日思索,哪还不知道那冷木琼绝非善茬,她一拉夏姨,道:“别去!”
夏姨忙回身托住她:“小姐您怎么起来了,您烧的有些厉害,好好休息一阵,奴婢去找找冷夫人,片刻便回。”
“对呀小姐,您烧的太严重了,还是让冷夫人请大夫来照看一下吧!”合欢也帮腔。
“三婶执掌中馈,家中诸事繁多,已然焦头烂额,我们怎么还好意思因为一点点小事便登门叨扰呢。听我的,别让三婶知道,给我擦抹身体的事情让夏姨来就好,合欢你识字,记下我说的……”
合欢先是原地愣着,被夏姨推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应允,找来纸笔,“小姐您说!”
“你去百草堂,为我取些药材,石膏六钱,知母两钱,甘草一钱,粳米一钱。”
百草堂在仙塘镇镇东,靠近石林,合欢年轻脚程快,她去要比夏姨去更来的合适,这几样药材都也不贵,虽然穷是穷了些,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夏姨拗不过卫云歌,只能把找冷木琼的事情搁置一下,姑且信一下卫云歌,她为卫云歌擦过身子,服侍她睡下了。
此药可熬制为白虎汤,清热,算是治疗发烧的良方,一般大夫也都会开这张方子出来治疗温病。
夏姨收拾东西,心下盘算,这虽不是什么绝密的方子,但是现在的世界以武为尊,本就没有多少人研究医术,更别提卫云歌了。
卫云歌这些年在二长老的敦促下,虽然在战气上没有多少长进,但是为了不令二长老失望,也在努力按照二长老给的方法修炼。
原本相安无事,但现在张口便来白虎汤的方子,每种药材剂量精确,看样子不像是刚接触的模样,而且一看便知是背过的。自己一直陪在卫云歌身边,竟不知她什么时候接触了这些,那么修习战气的事,是不是也有所懈怠?
夏姨越想,心下越慌,她手脚利落地将帕子揉了揉,挂在绳子上,抹抹手往偏屋走去。
平日里卫云歌一人住主屋,她和合欢两人住在偏屋,整个蘅芜苑是卫家最小的院子,里面佣人也只有两个,所以她和合欢这么多年都挤在一个屋子里。
这事有些古怪,必须知会二长老一声。按理来说二长老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但心里总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卫云歌修行战气,可不只是为了她自己,更是关乎二长老于战气上能否精进。现在二长老已是宗师的水平,但凡是对战气有些了解的都知道,达到一个境界后,再想往高走就是难上加难,很容易就会有瓶颈的感觉。
如果合欢这会儿也在房间,便会发现,那个自称不识字的夏姨,竟趁她出去的这段时间,回房摊开纸笔,开始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