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真的回来了,那个扎克说东,就非要往西的詹姆士,就坐在格兰德的办公室里。
“接着说吧。”——这是扎克的‘指令’。
偏不。
詹姆士的视线在办公室里打量,“这里好安静。”
安静?詹姆士是聋了么,听不到生活区那边的吵闹么,“其他人都去哪里了?”詹姆士的视线落向扎克了。
哦,这个啊。扎克耸了下肩,“马修辞职了,萝拉在西区帮他找了个学徒工作。查理被我送去魔宴了,填补魔宴托瑞多的空缺。墨和金去共和了,别问,你可以回去后慢慢补上我们离开时巴顿发生的事情。爱丽丝和玛雅,只是日常外出,帕克小学的托儿所项目。”
基本就这样了。
詹姆士听完,“你一个人了。”好像在总结。
“我还有露易丝。”扎克不知道詹姆士想说什么,但也不怎么在意。只要詹姆士是詹姆斯,苍蝇,总会落到坏鸡蛋上的。
“为什么艾米莉亚在这里?”詹姆士又问了问题。
“因为埃文病了,保持重入社会的前罪犯身心健康,是格兰德工作。”这回答有没有很官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扎克可不想详细解释这玩意儿。
但就是这么官方的回答,让扎克变成了那只坏鸡蛋——“你的员工,没一个是身心健康的。”詹姆士转开了视线,看着办公桌上的‘扎克瑞·格兰德’名牌。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话题是回到了戴尔身上。扎克思考了一下,“我尽力了。你也知道,我尽力的解答了戴尔·沃克对人类-异族的所有问题。哪怕我也第一次进入西部,感受魔宴。”扎克的声音很平静,因为这是事实,“进入一个新环境,学习周围的信息,这个状态,我和戴尔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扎克侧了侧头,“我不会说我做的多么完美,但我尽力了。如果这不够,那,对不起。”扎克看着詹姆士,“为戴尔,为你身上发生的一切。”
詹姆士眼睛有短暂的失焦,因为,“是啊……”他……脸上一种难以描述的悲伤表情,“你尽力了。”是的,詹姆士知道扎克说的是对的,他,全程参与了扎克的尽力——去西部的路上、在罗伊·茨密希的办公室里。
但对于詹姆士的这种反应,包括他脸上的那种表情,扎克愣了一下,随即皱眉,“请不要哭。”——詹姆士真的看起来是要哭了,那种突然就有眼泪掉出眼眶的感觉。
詹姆士脸上那莫名的悲伤消失,撇了眼扎克,阴沉的,“我没有要哭!”很好,詹姆士还是詹姆士。
扎克皱起眉也松开,“现在你愿意继续戴尔为讲完的事了么。”
詹姆士完成了一次深呼吸,“他说他想要回这里,不是撒谎。”
“我没有怀疑。”扎克抬了下手,“他就要彻底消失了,没理由说谎。”
詹姆士斜撇了眼扎克,移开视线继续了,“我们几乎就要到达东部了。奥兹告诉你了么?他们是在中部边界的城市堵死我们的,我们……”詹姆士的视线又没有聚焦了,“都那么近了。”
如果,只是如果,戴尔·沃克能得到一场葬礼,这些遗憾、感怀,能作为葬礼上最美妙的致辞呈现。但,他不可能有葬礼的。军方,会确保这一点,恩,和那些‘附带伤害’一起。
扎克是那个给詹姆士冰冷事实的理性者,“不,你们还远的很。你和韦斯花了多长时间回来?一天一夜,持续行进的,火车。呵呵。”故意嘲讽式笑,“戴尔不可能坐火车,他基本上就是在逃通缉犯,所以~”扎克一晃头,“当你和戴尔能真正的回到这里。”扎克指着自己,毕竟,这才是戴尔嘴里‘回来’的对象不是么,“至少一周。会发生的事情,就会发生。”
詹姆士的眼角在抽搐,恢复聚焦的视线盯着扎克,“是谁让戴尔成为‘通缉犯’的?!”詹姆士的这个眼神和语气,他是责怪扎克吗?
扎克不接这只会侮辱詹姆士他自己的指责,“他自己,当他绑架你的那一刻。而且别忘,戴尔本来就不是合法公民。”扎克使用了陈述事实的平静,“我相信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里,你已经明白戴尔·沃克的身份是假的吧,包括他的真正职业——合约杀手。”扎克最后用了个称呼,提醒詹姆士注意自己的立场,“詹姆士·兰斯,警探。”
詹姆士知道自己的立场,只是——“我不用你提醒我我是谁!但在异族面前,我和戴尔才是人类!我们!才是一边的!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操纵我脑子!我会坚持我真正的立场!!”
呃,太典型。我们应该预知到这一幕的,詹姆士和扎克的对话总是变成这样,一方平静的阐述道理,一方恼羞成怒的爆炸。没救的——因为必须承认,两方都是对的。
“完美。”扎克拍拍手,基于詹姆士在激动下站起,那扎克就算只是为了表达尊重也要站起。站起,“你坚持住你的立场,‘戴尔是异族的受害者’,是这个吧?”扎克展开双臂拥抱世界,“现在!”提高音量,必须这样,为下面的话做准备,“以这个世界的正义赐予你权利,詹姆士·兰斯,来吧,制裁让受害者痛苦的凶手吧。”
办公室里安静了。
扎克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来吧,铐上我,惩罚我,制裁我。”
沉重的空气压缩声响后,詹姆士坐回了自己椅子里,不看扎克的,“坐下。”
“哦,不制裁我了?”不是扎克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而是,“还是我不小心又操纵你的脑子了?抱歉,一定是我非人的邪恶本性不小心……”扎克开始对着詹姆士摇摆身体,“稍等、稍等……等我收功……”以及嘴里的念念有词,“操纵收回,操纵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