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这么可笑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扎克站在了皮克斯先生的家里,打量四周的同时在整理已然在奔跑中破烂的衣物。
不用多长时间,就能看出器物被覆盖纱布是这个家的正常状态,那不正常的地方,在一楼,只有两处——翻到在地上的电话,和有明显塌陷的沙发。
扎克往二楼去了。
大概是托比卧室的房间,被锁死了,扎克没能进去。能进的是皮克斯先生的房间,扎克进了,一样的纱布覆盖了大多数家具,只留了床、衣柜这种。墙上有些器物被取下的痕迹,看遗留的印记,像十字架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些信仰用品吧。
卧室的卫生间里还有使用过的痕迹,扎克发现了还湿蠕的毛巾、牙刷之类的东西。
回卧室,扎克开了衣柜,不是出于检查的原因,纯粹的是自身需求。在卫生间里看镜子的时候扎克觉得自己看上去太狼狈了。
算幸运吧,皮克斯先生和扎克的体型类似。扎克得以脱掉身上破烂的衣物,换上皮克斯先生衣柜里仅剩下的一套的正装。
出卧室,另外一间能进的房间貌似是书房。
皮克斯先生的书还真多,书柜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掀开纱布随便瞄两眼,《信仰的作用》,《顺应时代的教条》……扎克去看书桌了。
挺普通的书桌,文具、照片已经被抽走的相框、小装饰品……扎克随便开了几个抽屉。呃,出售皮克斯百货的合同副本,是皮克斯先生这里唯一的工作文件。
楼下出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
扎克没怎么在意,继续在书房里乱看。常识告诉扎克,这里应该有类似保险箱的东西。
“扎克……”被扎克为换衣服前要狼狈无数倍的家伙出现在书房门口了。
是赛瑞斯。这个强壮的农民,身上几乎已经没有完整的布料了。不知道今天会不有新闻——有人在诺尔区果奔!
扎克直接指了皮克斯先生的卧室,“衣柜好像还有一套睡衣。”
赛瑞斯捂着重要部位去了。
解释一下吧。
赛瑞斯是扎克冲出格兰德的时候碰上的。这家伙只是准时去上班而已,不想迎面看到了自己的老板,那决绝的冲刺,想都没想就跟上了。
跟的有点辛苦就是了。这不仅是年龄的差距,还有血统位阶的差距。赛瑞斯是四代卡帕多西亚。
赛瑞斯穿着紧绷的睡衣回来的时候,扎克还真找到皮克斯先生的保险箱了。
伸了个小拇指,指间延伸向锁孔,拨弄了两下,开了。
扎克撇了撇嘴,保险箱里就一把钥匙。贴着标签的钥匙——‘手工艺教室’。
啧,一把后湾社区大学的钥匙居然要放保险箱里。扎克也是无法评论。
被赛瑞斯迷茫的跟着,继续在二楼晃了一会儿,扎克回到一楼了。
有用的信息?没有。
“控血。”塞姆在扎克的口袋里出了声音。
“不。”扎克拒绝了,“没其他人在这里,没有敌人,你不需要隐藏。你可以直接使用巫术。”
塞姆的回答有点小抱怨的情绪,“我是想让你多习惯习惯自己的身体使用巫术的感觉。”
“那是我永远不可能习惯的感觉。”作为一个如此圆滑的家伙,扎克居然说了句绝对的话。等着被打脸吧。但是,我们可能看不到了,估计会是以世纪为单位计数的时间后的事情了。
塞姆也不强求,暗红色的周围贴着扎克的口袋飘出,覆盖上地板、纱布、墙面。
赛瑞斯很安静的站在一旁,迷茫。他大概还在考虑自己为什么一路跟过来了。
巫术咒文大概是覆盖了所有的室内空间后收回,“没有灵魂附着的痕迹。皮克斯先生没有死。”更客观一点,“至少没有死在这里。”
扎克没回应,看着唯一两个不寻常的地方,打翻在地的电话和塌陷的沙发,思考着什么。
塞姆可能会错了意,他以为扎克在等待他给出判断的解释,“缚地灵的特性,身体死亡后的灵魂,缚带会抓住所处空间中熟悉的物质,成为缚地灵。哪怕是被束缚于自己尸体的缚地灵,在自己留恋的环境里,比如,自己的家,也会有些缚带连接上自己的所有物上。即使尸体被带走,至少会留下痕迹,我能发现这些痕迹。”塞姆可能只是在显示对灵魂的擅长,“但这里,没有任何痕迹,所以。皮克斯先生没死在这里。”
扎克虽没专心的听,但至少听到了,于是反驳,“留恋的环境么,看看周围,皮克斯明显是准备离开这个家的。卧室、书房里他想要带走的东西都被带走了。”意思就是塞姆的判断没有一点参考性了。
塞姆安静了。
倒是扎克莫名的走神了,一点题外话。这个城市的父亲和儿子都是什么情况,儿子挂了父亲就要出走?赫尔曼这样,皮克斯也这样。
扎克继续看着两样不正常的地方,蹲下,按着沙发的边缘推了一下。
一张纸从沙发下露出,扎克歪着头看了一会儿——
*扎克无菌的手术室里打量着那个巨大的机器“美丽。”他说,无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质问的德瑞克·格兰德……*
扎克挑起一边眉,本不打算碰这张纸的,感觉有点破坏现场的感觉。但现在,扎克捡起了这张纸。
*……扎克在德瑞克喊叫着这里是无菌室的时候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捧起了那颗已经被丢在医疗废物堆里的死亡心脏,“你需要帮助,我帮你一次好了,别误会,这是你和格兰德所有关系的折现。”……*
扎克捏着这张纸,仰头,看了眼赛瑞斯从上方探过来的脑袋,那是一脸不确定自己在看什么的惊讶脸,“哎。”扎克摇头了,重新看向手里的纸,“这是我去医院找德瑞克的一段。那个机器叫心肺机,人造的心脏。”扎克的思维,有点飘,“只是有点可惜,太大了,放不到人类的胸腔里。”别怪扎克飘,在所有情况看上去都让人迷茫的时候,思维飘一点没好处,但不是也没坏处么。
扎克飘,赛瑞斯就更飘了,说白了就是个连自己为什么要出现这里都不知道的家伙,“我知道心肺机是什么……你,你治愈了一个心脏死亡的人?”
扎克抬了抬手里的纸,“是啊,看,不都写在这上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