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采薇皱眉道:“冰儿妹妹,万不能造次,还嫌不够乱么?郭旭是什么人?那是大周皇子,至尊亲王,你以为是草莽贼寇?杀了他,不知多少人要因此掉脑袋。莫非你要连累林家上下和所有关联之人掉脑袋?”
白冰本是激愤之言,她岂会不知道郭旭是动不得的,况且也没那么容易杀到郭旭。但虽然如此,白冰兀自不平,娇声问道:“那如果郭旭杀了绿舞呢?我们便任凭绿舞丢了性命?又或者郭旭以绿舞的性命要挟夫君呢?要夫君去为他做夫君不愿意做的事情呢?夫君难道听他摆布?”
白冰的话提出了另一个林觉心中的忧虑。林觉内心里其实已经基本断定绿舞已经被郭旭给扣了。所以紧接着的问题便是,倘若郭旭以绿舞为要挟,逼着自己为他卖命,自己该怎么办?可以想象,郭旭的要求必是自己难以答应的,他或许会逼着自己去弹劾严正肃和方敦孺,或者是逼着自己为他当上太子而谋划,去攻讦郭冕。那都是自己绝对不可能去做的事情。白冰的话正中软肋,林觉脸色沉郁,整个人又变得不好了。
林家众女见夫君眉头深锁,又陷入焦虑之中,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安慰,想出主意却又没有主意可出,也都快要自闭了。
“如果他敢杀了绿舞,我必取他狗命为绿舞报仇。我林觉在此发誓,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可不怕他是什么至尊皇亲,什么尊贵的皇子。他惹我,便休怪我放不过他。”
林觉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厅中,众女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夫君从未这么咬牙切齿的发誓,看来这一次夫君是真的怒了。
……
整个下午,林觉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没有露面。林家众女没敢去打搅。白冰偷偷去瞧了一回,发现林觉正襟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打盹,但却又没见过挺着腰杆打盹的。回去跟小郡主谢莺莺方浣秋等人一说,她们也都愁眉深锁,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闷的一夜过去,次日一早,一骑快马飞驰而回,那是孙大勇风尘仆仆的从京外归来。同时也带来了这三天多时间里众护院和王府卫士们打探到的关于绿舞和林虎的最新消息。
后宅厅中,满身疲倦的孙大勇在林觉和众女的目光下沉声禀报了这两天多时间他们查寻的结果。
“公子,我等按照公子之命,沿着淮南东路和京西两条陆路往南查找,京畿境内两条陆路所经的尉氏、颖昌府、襄城、汝州、咸平、陈州等十几必经之道的州府都查了,拿着公子的名帖查了这些州府当地城门进出的记录,并无半点绿舞夫人和林虎出现的踪迹。后来,沈统领的人加入,我请他们沿着京西陆路往唐州蔡州方向去查,我自己带着十几名兄弟集中往淮南东路查找,昨晚,就在淮南东路蒙城县得到了消息。”
“哦?找到绿舞和小虎了?”郭采薇站起身来急切的问道。
孙大勇摇头道:“在下无能,没有找到绿舞夫人和林虎兄弟,只是查到了踪迹,而且是个坏消息。”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林觉竭力保持平静道:“说吧,发生了什么。”
孙大勇道:“蒙城县令胡舒之亲自带我们查了进出城池的记录。查到了于四十天前,绿舞夫人和林虎兄弟确实乘车骑马从南方而来进入了蒙城县。然而,遍查所有记录,竟无出城的记录。在下请胡县令查了当地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案卷,当地在这段时间里发生命案两起,不过均为当地百姓殴斗所杀,均已结案。也并无其他的无名命案,甚是让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