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居然要继续北上,进攻析津府么?这……这简直不可思议。”众将领惊愕失声,一片喧哗。
韩刚发出响亮的大笑声道:“是啊,是不是觉得我和马将军两个都疯了?你们可以认为我们是疯子,我们本就是疯子,否则我们怎么会违背朝廷之命攻下了这里?我们两个就是疯子。哈哈,今后你们可以叫我韩疯子,可以叫马将军马疯子,一对疯子,哈哈哈。”
众将无心调笑,那秦副将正色道:“我们若是离开,两位将军手下恐怕只剩万余兵马。以这么少的兵力去攻析津府,何异于……自杀。”
马青山点头道:“没错,跟自杀也没什么两样,不过那又如何?我们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就是要去杀辽狗,这本就是我们的目的。就算我们死在析津府城下又如何?杨元帅死了,何传宗他们死了,上百将领战死了,千千万万的兄弟们战死了。我们活了下来,但我们有什么脸面去活?我和韩将军就是去送死的,要和死去的那些将士们兄弟们死在一起。但是,死之前,我们也得让辽人知道,我大周是有脊梁的,并非所有人都对他们卑躬屈膝,一样有视死如归宁死不屈之人。不能教辽人看轻了我们。死之前我们也得宰杀辽狗,叫他们也不得安生。”
那秦副将怔怔的看着马青山片刻,沉声道:“两位将军能有如此血性,我秦万里难道便是孬种么?我不会离开。我要和两位将军一起攻析津府。两位大人说的对,我们大周在析津府下失去的尊严,我们要拿回来。就算是死了,也得拿回来。也许我们死在析津府城下,能让朝廷明白一件事,便是我大周不该同辽人媾和,不该向他们奴颜婢膝,我大周天朝上国,岂容宵小之国侮辱。我不走了,打死也不走。”
韩刚和马青山正要说话,座上众将领纷纷起身来叫道:“对,我们也不走。我们也不是孬种。干他娘的便是。这个时候我们离去,那还是人么?两位将军,我们谁也不走,要死便死在一起。”
“诸位兄弟,我们不是要逼着你们跟我们送死,诸位三思而行,你们没必要跟我们一样。事实上我和马将军也是无奈。朝廷……朝廷可能容不下我们,朝廷有人要肃清杨枢密留下的人手,我们也在其中。你们则不必如此。”韩刚一激动把真话内情都说出来了。
众将领哪里肯听,此刻所有的劝解都被他们视为是编造的理由。众将领群情振奋,七嘴八舌坚决不肯走。一方面,众人为马青山和韩刚的行为所深深的震撼和打动,另一方面,他们也确实不愿虎头蛇尾,他们今日当了英雄,尝到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之后,谁还再愿意回去当缩头乌龟。此刻的离去,将成为他们以后毕生的愧疚和被人唾骂的理由,那可是比死还可怕的困扰。所以,众人被激起了血性和荣誉感,选择了共同进退之路。
韩刚和马青山苦口相劝,却是根本无法奏效了。终于,韩刚和马青山对视叹息,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事实上他们是真的不希望众将领跟他们去送死。本来是诚心相劝,结果却变成了一场战前的动员会,不但没劝走他们,反而更加的团结紧密了。
“罢了,既然你们决意如此,我们也无法相劝。既如此,我们便同心一力,让辽人知道我们的手段,搅的他们寝食难安才是。”韩刚大笑道。
“也许,我们能和攻下涿州一样,将析津府也攻下呢,到那时,朝廷应该会明白和议是多么不妥了吧。也许到了那时,朝廷会放弃和辽人的和议,会回心转意派大军再次北征,一洗前耻呢。”一名将领呵呵笑道。
众人哈哈大笑,连声附和。马青山和韩刚口中大笑,心中却不约而同的想:攻下析津府?那又谈何容易?那怕是一场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