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冷静下来后,想起院子里的孩子们,虽说她并不后悔去刺杀程五爷,却后悔自己没有计划好一切的鲁莽。
但眼下见着阮明姿这手化妆的技术,他心下又隐隐有了些旁的期盼。
可这种技术大概是人家的不传之秘,绮宁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眼下阮明姿这般问他了,他犹豫再三,还是低声问出了口:“……你能教我你先前变成另一幅模样的技术吗……若是可以,我也可以变装去换个地方弹琵琶。”
这确实也是个门路。
阮明姿点了下头,很干脆的应承下来:“也是个法子。只是以后你莫要再这般鲁莽了,我能救你一次,未必能救你第二次。”
绮宁没有接话。
他愣住了。
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女……为什么对他这般好?
他嘴唇微微嚅动了下,抬头看向阮明姿。
阮明姿笑盈盈的看着他:“这个不过是一些阴影技巧罢了,也没那么难。回头我同你好好说一说细节,你自己再把握一下,你这么聪明,应该没问题的。”
绮宁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许久,才语带哽咽的应了一声。
席大夫给开的药相当有效,绮宁中间又昏睡了一波,脸色在油灯的映衬下慢慢的也有些红润了。
阿礁中间出去两趟,一趟是去按照阮明姿给的尺寸,给他们三人每人买了一套富丽成衣回来,并几样首饰,又带回来一些热饭。
第二趟是他出去打探了一拨消息。
程五爷受伤的事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不少程家人正在各大路口巷子里搜寻,寻找凶手,声势浩大的很。
还有些官差也跟着一道搜寻,有了官府的加持,程家的人简直是名正言顺的冲进各大客栈,药铺搜人。
……
绮宁还在昏睡着,阮明姿索性让阿礁转过身去,在角落里把阿礁带来的成衣换了上来,头上的发式也换了个少女爱梳的俏皮发式,还簪了一根金簪子,看着便像是哪家偷偷跑出来游玩的豪门千金小姐。
阮明姿又让阿礁把脸上的变装给洗了去,她低声嘱咐阿礁,“我们一会儿就扮演一对从家里溜出来玩的兄妹。到时候我态度会高傲一些,这样比较唬人。”
阿礁沉默的点了下头,又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绮宁。
虽然没有说话,但阮明姿也能懂其间的意味。
她主动解释道:“那些人追踪的肯定是个柔弱女子,让绮宁换上男装,我再给他把五官化的硬朗一点,装成咱们的小厮。一对偷跑出来的兄妹,带个小厮,很正常啊。”
阿礁沉默的又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阮明姿小心的把方才让阿礁买来的首饰一一戴在了身上。
她很少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头上那根金簪子垂下的流苏映得少女眉眼灿若朝云,手上一对珍珠手链更是衬得一双小手莹白如玉,腰间缀着妃红密织蝶穿海棠的香囊,盈盈作细步,回眸浅浅笑,端的是好一派大族千金的作派。
阿礁抿了抿唇,眼睛落在阮明姿身上许久,半晌才像是强逼自己挪开似的,看向了别处。
待绮宁从昏睡中醒来,又被阮明姿这稍作打扮便呈现出的美貌来了个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