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苦楚,同一个院子的鲁氏哪里不清楚。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劝些什么。
劝王氏隐忍?
她做不到。
可是劝王氏同她婆母羊氏作对,她又觉得这有点搬弄口舌之嫌,她也做不到。
王氏是个果断的性子,不然当年也不会在羊氏跟阮明姿交恶的情况下,冒着可能会得罪婆母的后果,果决的选择跟着阮明姿卖酱豆干。
她拿袖口又抹了把泪,看向一旁脸色阴郁的姚常林,咬牙冷声道:“相公,自打咱们这一支单分了出去,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这些日子你娘你弟妹,对我如何我都忍了,想着忍过这段最后的日子,等房子盖完了,也就好了。可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弟妹竟然丧心病狂到了想要摔死笑笑!就连你娘也……总之这日子我是没法再过下去了!反正家里银子也趁手,我要带笑笑搬出去住!”
他们的房子还没盖好,这会儿搬出去,意思就是彻底跟羊氏那边撕破脸,连年都不在一起过了。
不过鲁氏也没说什么,这眼下要让她选,也是一样的。若是有人对她的月芽儿下手,那她必定不会再同那人住在同一处。
万一到时候再发了疯,伤着孩子可怎么办?
姚常林脸色阴郁,却重重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气来:“佳儿别哭了,等明姿丫头办完事,咱们今儿就搬!”
荣氏是他弟妹,他且不提,但他是亲眼所见,他娘竟然默许了荣氏摔死笑笑!
确实,这家没法再呆了!
他算是彻彻底底对他娘,寒了心!
小夫妻俩达成了一致,鲁氏便没有再劝什么,她本来就觉得这次羊氏跟荣氏做的太过分了。
王氏是个麻利的,这会儿就开始忙着收拾起东西来,主要是笑笑的尿布襁褓什么的,这些都得带上。
鲁氏也帮着搭了把手,一并收拾起来。
而此时的主屋,荣氏的两手都攥得紧紧的。
桂哥儿身上扎满了银针,看着很是有些可怖。
席天地四下里看了眼,倏地又绕开围观的几人,走向窗户。
羊氏脸色一变,警惕道:“这是又要做什么!”
席天地把窗户开了道缝,凛冽的空气瞬间灌了进来,屋子里那有些浑浊闷热的空气被稍稍驱散了些。
羊氏脸色不大好看,匆匆上前,要去拉扯席天地,嘴里还骂道:“这是干啥!我看你就是个庸医!扒了桂哥儿襁褓我也就忍了,还开窗?!分明就是想冻死我家桂哥儿!”
席天地避开,不屑的冷嗤一声,“这风又不是直对着人的,怎么会冻死人?屋子里热成这样,又不通风,闷也把孩子给闷死了!”
荣氏愣了下,她隐隐记得,好像先前有一次,阮明姿劝过她开窗,她当时没有听……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阮明姿就是对的。荣氏攥了攥拳头,脸色难看的紧,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炕上扎满了针,犹如破布娃娃一样的桂哥儿。
这银针刺穴之后,总要待上些时候才能拔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