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眼睛微微一眯,笑了。
你在我家这大闹一场的时候,没有说“不是个事”,这闹完了,我准备解释了,又嫌弃在外面说“不是个事”。
怎么正反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阮明姿大大方方的笑了下:“倒不好进去说。这锆石首饰是我家即将推出的重头,你这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一场,我自然是要当众给个交代才好。”
她方才在二楼那下来,发现很多二楼雅间的夫人们也都或是敞开了门,或是遣了奴婢,来探听这个事。
她若是不当众给个解释,那她这锆石首饰,岂不是要被泼上一盆污水?
那娇小姐脸色稍稍变了变,咕哝道:“行吧。你愿意在外面说就在外面说……”她语气又变得强硬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些,“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解释!这锆石首饰怎么会让我耳朵这变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害人的成分啊?我就说从来没见过这种石头,我那走南闯北的叔父也没有见过。这种石头生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旁人从没见过呢?是不是你在上面使了什么东西?”
一旁的绮宁跟梨花一下子都变了脸色。
这种指控,这是想让锆石首饰人人闻之变色啊!
阮明姿抿唇笑了下,没有回答那娇小姐一连串的反问。她反而打量着眼前这位娇小姐,温声道:“我记得,您是昌府上的三小姐吧?”
昌三小姐脸色微微拧了拧,这才道:“没错,怎么?”
阮明姿微微笑了下:“没怎么。只是众所周知,我家锆石首饰统共就那一些,目前市面上流传的锆石首饰,也不过才十几样。这其中并没有昌三小姐……所以昌三小姐口中说的那锆石耳环,是从哪里得来的?”
昌三小姐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继而又强词夺理道:“我找人借的,不行吗?”
阮明姿好脾气的继续道:“你是找白家的四小姐借的吗?我记得,这锆石耳环,大概只送出去两副,一副在我朋友手里,她不太可能外借。另一副便是先前抽奖的时候,到了白四小姐手里。我跟昌三小姐确认下,那锆石耳环,是你跟白四小姐借的吗?”
昌三小姐脸一下涨红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的白四,是我表妹。”
她一想就好气。
昌家跟白家是亲戚,她跟白四又都是府里的老幺,年龄也差不多,两人打小就是玩在一起的。
可白家经济情况更好一些,家里人也更宠白四一些,打小,白四每个月都有新衣裳,每年都能买好些新首饰,而她,若非年非节,就连想要一身新衣裳都难如登天,更别说新首饰了!
倒不是说家里穷,就是家里头觉得,孩子还小,戴什么首饰。拿红绳扎好头发就是了。
顶多出门玩的时候,能有一套见客的首饰,人家就不会说你失礼。
好在白四是个憨的。昌三没有首饰戴,就经常素着头去白家找白四玩,白四就经常开了自个儿的首饰盒,拿出首饰来借她插戴。
当然,这借着借着,可就拿不回来了,昌三直接插在头上走了。
小女孩的首饰,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
再加上白四自个儿也乐意,又都是亲戚,白家便也没说什么,由着白四跟昌三这样来往。
只是时间久了,白家人也难免嘀咕,小孩子不懂事,昌家人见着昌三多了那么多首饰,难道不会说些什么?
直到先前,有次白家跟昌家在同一个宴会上遇见了。昌三头上戴了个小巧玲珑的银发梳。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那银发梳却是白四的哥哥去银楼挑的生辰礼物,内侧还刻了字。
这首饰,白四是断然不可能送给昌三的。
但白四是个小迷糊,她在妆奁里没找到这发梳,还以为自个儿不小心弄丢了,很是哭过一场。
直到在这个宴会上,白夫人看见昌三头上戴的那银发梳,就什么都明白了。
白夫人当即没说旁的,只对昌夫人说恭喜。
昌夫人问何喜之有,白夫人平静的指着昌三头上的银发梳,笑称昌夫人养了个好女儿,小小年纪就知道变着法子给家里省首饰钱。
听了这话,昌夫人脸色顿时就变成了猪肝。
那场宴席后,隔了一日,昌家就让个小丫鬟,把那银发梳送回了白家。
白家回了一句:真当只有这一件?
这简直就是把昌家脸皮放在脚下踩了,昌家恼的把收拾出了一盒子的首饰,送到了白家。
结果全都是些不值钱的,小孩子的一些小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