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操着一口标准的燕地口音,若是换作别人,在赵国听到燕民的口音,无论如何都是要遭受一番欺辱的。好在薛定体格魁梧,又提拿着名刀霸胜,单单站在那儿,给人的感觉已经是一头威武不可侵犯的雄狮了。
那几位茶客很是客气的给薛定指明了北山矿场的方向,甚至还好心提醒了他一些近来矿场上的诡异事件。
薛定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便提着刀往北山矿场去了。
此前的北山矿场在赵国也算是一片禁区,因为关押的都是战场上抓回来的俘虏,所以常年都会有重兵在那把守。只是因为这些年,赵国与齐国频频交战,国内的兵力调配也是越发的捉襟见肘起来,如今北山矿场的驻军甚至不到千人,还远不及矿场关押的战俘人数多。
这次传闻中,北山矿场有一百多位军士莫名失踪,恐怕在矿场中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薛定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要确认这事件与薛樱是不是有关系。
去往北山矿场的路并不好走,这是一片铁石矿脉,赵国的兵器冶炼原材料有一大半是出自这片矿脉。赵国能够一步步成为战国七雄之一,这片北山矿场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只是再如何丰富的矿产资源也终有被耗尽的时候,经过赵国数代人,上百年的开采,这条铁石矿脉已经很少再出产上等品质的铁矿了,现如今将战俘们囚禁此地,本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够采出多少铁矿来,更多的就是想要折磨一番这些战俘而已。
薛定走了近两个时辰才来到了北山矿场,到矿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虽然如今北山矿场的驻军远不及从前,但是薛定这边前脚刚刚进入矿区,后边立刻就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明暗兵哨的布置还是非常严谨的。
“站住!”一个赵军校尉拦住了薛定:“什么人,胆敢闯入北山矿场!速速退走,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薛定的耳朵微微一动,不用眼睛去看,他已经知道在他的四个方向都有弓弩手在瞄准自己,他此刻身处在至少十人的包围之中。
难怪这个校尉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到他的面前来,原来是后手都已经布置好了。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赵军校尉,薛定冷漠道:“我来这儿,找一个人。”
薛定这边刚一开口,那个校尉已经一手搭在了腰间的战刀之上:“燕国人?哦,不对,我说错了,应该是燕地人,燕民早已无国。”口中说着的是嘲讽之语,可是他做出的却是全神贯注的防备姿态,这北山矿场中关押的,大半可都是从燕国俘虏来的战俘,如今突然有燕人来闯营,那绝对可以说是来者不善啊。
不仅是校尉,周围的弓弩手们一个个也全都站了起来,抬起弓弩,将准头死死得锁定在薛定的身上,只要他胆敢有轻举妄动,这些训练有素的军士一定会第一时间把目标射成刺猬。
“我说了,来这儿,只为找人。”薛定面上无悲无喜,甚至是那提刀的手,亦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速速退去,以免自误!”校尉手按的战刀出鞘寸余,而另外一只手虚虚抬起,只要他一握拳,埋伏于四周的弓弩手们就会箭雨齐射。
就在这双方剑拔弩张的危险时刻,忽然间,远处的山谷之中悠悠传出了一个女子凄婉的燕国殇曲小调。
女子的歌声空灵悠扬,十分的好听,可此情此景却是带着十足的阴森诡异之感,那些聚精会神对付薛定的军士,刹那间都是有一阵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