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韩复渠也没有想到这宋义宋都尉会是一个如此残忍嗜杀之人,这个秦谍暗探落入他的手中才多久一会儿,就已经身死,哪怕是换作京都最严苛的酷吏来此刑讯,也不该如此之快。
更让韩复渠吃惊的是,就宋义自己所言,那个秦谍暗探已将交待了情报。要知道这些进入别国刺探信息的暗探,哪个不是经历了层层的筛选,经历过最残酷的训练。
一般的刑罚在他们看来那根本就不算回事儿,他们身体对于痛苦的耐受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甚至有些人天赋异禀,越是虐的,越是兴奋,反倒是可以将那情报咬得死死得,直到被活活折磨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总之宋义的手段让韩复渠非常的意外。
“我要验下尸体。”韩复渠总算脑子还算清楚,现在这人毕竟是套在麻袋之中的,是死是活,到底是不是那个秦国谍子谁也不知道。
即便知道宋义没有理由骗自己,韩复渠仍旧是谨小慎微,提出要检察的要求,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宋义心中没有鬼,断然是不会拒绝这种要求。
这一点是宋义,包括孟珺桐他们一早就已经预料到的。
宋义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解开麻袋,一个软啪啪的身体从麻袋中被掀了出来。
“是他嘛,”韩复渠向一旁的人问道,当时他们韩家也有人在城外看到了那个被抓获的秦谍暗探。
一个还算年轻的男子走上前去,将衡水的身体翻过来,认真仔细得打量了几眼,虽然脸上此刻沾满了血污,但是这五官轮廓还是非常清晰的。
男子回到韩复渠的身边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韩复渠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说道:“柳师傅,麻烦你了。”
说话间一个背着老木箱,身着一套素衣的年迈老者排众而出。
这装束大家一看就知道,是一位仵作验尸官。
“韩先生客气了。”那位被叫作柳师傅的仵作来到衡水身前,先是上下探究了他的脉搏,心跳和呼吸,这是表征的探查也是断人生死的基础步骤。
“脉搏,心跳和呼吸都已经断绝,应该已经死去。但是却并不排除有假死的可能。”
柳老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木箱,从木箱之中取出了一个布包袋。
他小心翼翼得将布包袋展开,里头是大小粗细不等的上百根银针。
柳师傅伸出食指在那些银针尾端一一扫过,仔细得挑选着最合适的那一枚。
最后他的指尖轻轻停在了一根足足有小指粗细的银针上,或者说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银针了,而该将它叫作银锥。
“此枚名唤‘丈生死’,若是被此针刺贯神池,玉府,百会三穴,而无反应者,便可断定已经死绝。”柳师傅煞有介事得举起那枚锥子一般的银针,向着四方晃了晃,似是在展示给周围的众人看。
别看老仵作年迈,可这下针的手却是极稳,只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那银针便已经落下,准准得落在了衡水的第一处窍穴神池之上。
银锥没入神池近半,柳老以食指拇指轻轻捻动银锥,就这一幕,周围旁观者亦是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得倒吸冷气之声。
就这一下,活人哪儿吃得住,可是衡水却是依旧一动不动,甚至连浑身的肌肉都没有半点的反应。
柳老缓缓拔出银锥,取出一个绢帕将针擦净,点头道:“银针刺穴而不醒,想来此人十之八九已经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