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桐,你别忘记了,人之所以只是人,那便是他们终究最易被欲望所驱使。我这么说你可怕不明白,我打个比方给你听,你自己思考一二。”
“就拿衡水来说,他为你所救,势必会对你心存感恩,这一点毋庸置疑,你也应该感受到了。”
孟珺桐点了点头,她当然感受的到,可是她不知道薛定用衡水来作比,究竟想说些什么。
薛定则是继续说道:“他感恩你救他,其实愿意用自己的一死来换家人的安渡余生。如果这个时候,一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假设他的手中有一柄刀,这柄刀握在他的手中,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杀死你。而此刻又有一个有足够份量的人向他保证,只需要他将那柄利刃刺进你的心窝,便可让他带着他的家人安稳,富足的过完余生。我就问你,你觉得他这一刀,是会刺出,还是不刺出。”
孟珺桐愣住了,这种假设,她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过。
“可是衡水确实是有一柄刀,他并没有刺向我啊。”说完这句话,孟珺桐有些责怪自己,先前薛定都已经说过了,这只是一种假设,自己却依旧在这里论现实。
薛定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目光则是更加认真得凝视着孟珺桐的眼睛,他在逼她不作任何回避得去思考这个问题。
孟珺桐这才开始认真得去思考这个问题。
衡水确实暗蒇了一柄谁都没有发现的短刃,只是以当时的情况,衡水身受重伤,又和孟珺桐相隔那么远的距离,这一刀绝对没有可能杀死孟珺桐。
最最关键的是,衡水接到命令并不是暗杀命令。从头到尾,上层的意思就只是让他盯住孟珺桐的点滴行动而已。
如果真的像薛定说的那样,衡水的刀锋是否真的会透过自己的胸膛。
自己和衡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就是见了几次面而已,自己对他虽然是有救身之恩,可是最后衡水也是将情报告知了孟珺桐的,这件事甚至是可以将之看作成一个生意,看起来孟珺桐是亏的那个,但毕竟双方是有来去的,如此衡水的心理负担就更轻了。
而反之,作为杀孟珺桐的获益,如果是可以保全他的家人,同时让他自身从蛛网组织这个大旋涡中脱离出去,这个诱惑不可谓是惊天的巨大。
或许他的下半生会生活在愧疚之中,但是这笔生意该怎么做,单从人性的角度上来思考,几乎是毫无疑问的选择出刀。
越是想到这儿,孟珺桐的脸色就越发的晦暗。
曾经她的父亲跟她说过,这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人心人性。
就像当初她的母亲,怎么也不会想到算计了她一生的,会是亲手将自己送一韶华城这座净土的人。
薛定伸手轻轻拍了拍孟珺桐的肩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