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冬夜被楼下那只不知死活的乌鸦给打破了,萧默内心特别懊恼。
有好多次那个鸟儿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叫起来的时候,萧默都想找根竹杆将楼下那棵凤凰树上的鸟窝给连窝端了。
住在这里好几年了,那个冲动是时时有,到底是秉着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理念之上,忍住没有动手。
那只乌鸦叫得正欢的时候,云海打来了电话。
局里最近没有什么大的案子,相对比较清闲,只是因为云海的一句话,让他又开始忙碌起来。
接连一个星期的奔波,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但又如迷雾一般,当你伸手可及的时候,它却又在更远的前方。
云海,他倒是躲着清闲,又跑回绵城去了。
如今他的身份挑明了,再也不用藏着掖着,直接管萧默要了小楼的钥匙,说他要去回忆童年。
大晚上的,他那头的声音不太清醒,应该是喝酒了。
“兄,兄弟,猜猜我在干嘛?”
哼哼,幼稚。
“我管你在干嘛。”
“我发现了好东西,厨房的柜子里有一瓶好酒,不喝可惜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酒了?你还喝,不怕喝出毛病来?”
“你,你傻,酒越陈越香,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过不过来?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我在院子里等你,过来陪我喝一杯?”
看来他喝得不少,现下近月末,月色?
春阳市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太好,灰蒙蒙的,窗外的夜色一片漆黑,更别提月色了。
叹了一口气:“唉,少喝一点,早点休息吧!”
他那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开始念诗:“举杯邀明月……”
挂了电话,那只乌鸦还在叫,让这个夜显得越发的清冷。
生出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他与云海,怎么说呢,都是挺执着的一个人。
那是一种想回到过去又回不去的心情,就跟家乡的小吃麻花一样,胶着拧巴。
越想解开越解不开,然后就拼命跟自己较劲。
一年里总有那么几天,午夜醒来的时候,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努力寻找方向,想像着自己就躺在小楼自己房间里的床上。
窗外的凤凰树就想像成院子里那一棵在黑夜中伫立的油松,甚至有一度也将那只乌鸦当成油松枝丫上,那只不知名的黑白相间的鸟儿。
有的时候吧,这就么想着想着,又沉沉睡去。
然后,油松底下那个黑影子就在黑暗中睁着眼眸定定地瞅着自己。
这个梦境多年以来如影随形。
他总是想在梦境中看清楚那个黑影子到底是谁,但总不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