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之夜,大雪掩埋了所有的罪恶与旧事,黄明远等人走了良久,在营寨西侧角落里才有一个人从雪堆里瑟瑟发抖地爬了出来。
掸掉身上的雪,往往四周,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死了。过了良久,此人才发出凄惨、恐惧的嘶吼。摇了摇头,脑海中还是那让人恐惧的疾驰的奔马和血淋淋的横刀。
此人是元府的一个马夫赵六。
当日入夜,他正在营寨一侧照顾马匹,黄明远等人杀入时,他也是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迅速钻入一堆积雪中,虽然在里面冻的瑟瑟发抖,但天不绝他,这群穷凶极恶的匪徒竟然没有发现他,让他活了下来。
“雕阴刘家,刘和。”
赵六努力将这个恶魔一样的身影从脑海里驱走。他要去敷州找大郎君,将刘家的一切阴谋都说出来,一定要找刘家的那群恶魔报仇。
赵六从废弃的营帐内找了一件褥子裹上,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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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而中的黄明远等人在天亮以后已经远遁到几十里外,清理掉所有痕迹后,黄明远便让郑言庆带人将所有缴获的马匹、财物在百里外的野市上交易,这边自己带其他人继续向丰州进发。
料想元家那个幸存之人已经逃了吧。
去吧去吧,赶紧将刘和杀了元聚的阴谋公之于众,料想元旻和高颎知道这件事之后,脸上一定会很精彩。即使没人会相信他的话,元旻也会信的,因为死得是他的儿子。
一路上黄明征几次望向兄长,欲言又止。黄明远看着他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也不理他,一行人径直往前走。
下午休息时,黄明征终于是忍不住了,上前问道:“兄长是在驿站时就想好要杀了那元家子了吗?”
“是。”
“那兄长为何在驿站的时候,在元家子面前如此的卑躬呢?”
“我卑躬吗?”黄明远反问了一声。
黄明远看看黄明征,又看看其他几个欲言又止却也明显好奇的人,说道:“咱们是什么人,在他们那些世家贵胄眼里,咱们就是些蝼蚁。元家三郎偷了我们的马,为什么在咱们跟前却可以如此的嚣张跋扈?
我问你们,在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哥的眼里,是马重要还是脸面重要?他们人多而咱们人少,人家占据了上风。我们该怎么办,跟他们拼命吗?还是告诉他们我们是晋王的人,你们不能抢?不说人家买不买我们的账,就是真的打,我们要承受怎样的伤亡才能打败他们?况且在德静是有驻军的,打完了我们肯定走不了,驻军来了,驻军是会偏向我们还是会偏向他们?
暴露咱们的身份得到的是羞辱,不暴露身份得到的就是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