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清儿的样子,还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两个人这样互相看着,仿佛要看透对方这两年来独自一人的日日夜夜。
忽然,杨清儿看着黄明远笑了,那一笑仿佛让时间长河的花都开了,时间都静止在这美好里。黄明远也含着笑看着杨清儿。
两个老朋友这个时候相见,才算是又找到当年旧时的美好。
“清儿清减了,还是要努力加餐饭,多食些肉食,才能身体更强健,你从小就不爱食肉食,要适当改变一些。”
“我从来也没有不爱食肉食啊,只是他们做的肉食难以下咽而已。若是都像远哥哥这么善于庖厨之道,能做各色美食,我也早就胖起来了。说到底,自远哥哥走后,再也没有吃到远哥哥做的菜了,不知何时才能再次一饱口福。”
“我现在成了这样,反倒有了时间,再叫上阿昭,还跟咱们三在扬州那样,给你们做叫花鸡、烤鸭、红烧肉。在大同这两年,哪里有功夫去讲究吃啊,现在想想都觉得直流口水。”
“若是叫了大兄,他肯定又要跟你讲‘君子远庖厨’了。”
“阿昭就是古板了一些,跟着这些老夫子都学傻了。再说他虽然讲什么‘君子远庖厨,自己倒是大快朵颐的很,每次都是他吃得最多。还说什么他是君子,不是他做得,自然就远庖厨了,这无赖行径,哪里是那个人人称颂的贤王啊。”
“远哥哥还说这些,张先生都说了,就是你带坏的大兄,让他整日沉迷于口腹之事。若是让张先生知道了,又要打你板子。”
“我是个好徒弟,不弱于师,张先生也只能靠着这些边边角角的事情展现一下他身为老师的威严。再说这张先生就说得不对,民以食为天,《尚书·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可见圣人也是把食放在第一位的。我变着法着弄好吃的,不是正好践行圣人之道。”
“你又说你的这些怪道理,张先生知道了不光打你板子,还准打你屁股。”黄明远从来都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学生,哪怕张衡也夸他天纵奇才,但因为各种想法挨得打却不少。每每这个时候,杨清儿伤心地直哭,反而是挨了打的黄明远还要再安慰杨清儿。
或许是想到当年黄明远挨打的囧事,杨清儿忍不住掩住嘴笑了起来。杨清儿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捂着嘴哽咽了起来。
“远哥哥,你说我们就跟从前一样不好吗?没有突厥战争,没有皇位之变,我们就像在扬州一样,一起读书,一起出去野游,一起去戏弄先生,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好吗?”
黄明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清儿的话,哪怕她在自己面前伤心欲绝。黄明远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巾,刚想递给杨清儿,手伸到杨清儿的面前忽然又忍住了,喃喃地说道:“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你为我哭呢?”
看着杨清儿有些红肿的双眼,黄明远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地说道:“清儿,我也以为我们能够直到永远,哪怕全世界都对我关上大门我也未曾绝望过。我以为我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可是不成啊。
是王爷不喜欢我,还是我的能力不如宇文士及?都不是,就因为他有一个当国公的爹,所以在王爷面前,哪怕我做得再好,也得乖乖地把你让给他。
王爷让我放弃你我就得放弃你,王爷让我娶裴家女我就得娶裴家女,因为我没有实力,所以拒绝不了,所以我就只能做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可我不甘心啊!